“咱爺倆的事兒回家說,”沈青云邊兒給外公捏肩膀,邊兒朝愛奇弈努嘴,“怕是要和棋了?”
云破天感慨:“青云,不懂別硬裝,這女娃要輸了。”
“開玩……”沈青云蹲身把大圈椅抱起,朝薛凝霜走去,“薛姐,辛苦了。”
薛凝霜忙起身,方才發生的事兒她不太清楚,但此刻來這兒,必然是救兵。
“老前輩……”
沈青云笑道:“這是我外公。”
薛凝霜更恭敬了:“凝霜拜見外公。”
云破天笑瞇瞇頷首:“你個女娃,棋藝上的天賦倒也不錯。”
沈青云嘆道:“外公,薛姐的棋藝都自個兒琢磨的,師父都沒一個。”
“哦?果真還不錯。”
明白了。
倒也不錯是客套。
果真還不錯是寫實。
薛凝霜爽朗笑道:“晚輩也是被沈大人硬拉來充數,此番前輩出馬……話說沈大人,高手就在您家里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先做事先做事。”
“不是,”云破天被沈青云摁在凳子上,“青云,什么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說清楚。”
見這一對老小,薛凝霜咯咯笑不停。
但云破天走了兩步,薛凝霜就笑不出來了。
“還可以這般走的?”
云破天又瞥了眼薛凝霜,這次是有些另眼相看。
“你覺得對手會如何走?”
“晚輩不……”薛凝霜沉吟良久,在對手開口前開口,“飛象。”
話音落,愛棋弈上有了動靜。
結果對手并非飛象,而是挪王。
“這……”
云破天笑呵呵宰了象:“飛象是對的。”
沈青云驚道:“薛姐,咱外公可不輕易夸人啊。”
“晚輩受寵若驚……”
薛凝霜不再開口,專注觀戰。
象破之后,死局已成。
但戰果來得之快,也超乎她之預料。
“本以為還有十來步棋,結果外公兌了兩子,殺得更快……”
云破天嘆氣起身:“哎,毫無壓力啊。”
“外公您少說兩句,”沈青云轉頭看向薛凝霜,“薛姐,見笑見笑……”
薛凝霜視云破天如神人,正色拜道:“今日觀外公手談,晚輩大開眼界,多謝外公指點之恩。”
“也是緣……嘶!”云破天瞪沈青云,“多大了還揪胡子?”
小時候沒給您揪完,那是我心軟了!
沈青云笑瞇瞇道:“外公要不辛苦一下,收個弟子?”
“也不是不可……”
你還真敢收?
薛凝霜忙道:“晚輩惶恐,下棋只是愛好,晚輩不敢荒廢修行……沈大人和外公好意,凝霜萬死難報,唯有心領了。”
爺孫面面相覷。
“她居然不答應?”
“這是給我沈青云面子啊,謝謝薛姐體諒外孫的苦!”
插曲過,云破天又坐下,等最后一位對手。
半炷香后,愛棋弈上有了動靜。
一炷香后,云破天起身,表情還有些不滿。
“吾之余生,只求一敗,沒想到比成為首富還難。”
薛凝霜看懂了,一頭的汗,聞言一躬到底:“外公棋藝,神鬼辟易。”
“呵呵,”云破天看向沈青云,唏噓道,“現在知道,外公為何不教你下棋了吧?”
沈青云木然道:“因為高處不勝寒。”
“不,是我忘了。”
“啊?”
“小時候只顧著和你玩兒嘛。”
“我謝謝你外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