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又喜又懊惱。
“你說說這,早和永哥說五花石的話,說不定我都能在秦武地界罵劉信了!”
兄弟你那性子,這話我聽聽就罷了。
羅永暗暗撇嘴,又問道:“前些日我秦武跑了個遍,怎未發現有五花石山脈的?”
“這個……”沈青云一琢磨,“永哥有看到一片驢的海洋嗎?”
隊伍最后,是公輸不讓。
孩子就是孩子,即便跟上了隊伍,成了跟班兒,還拗著小性子,別說買馬付賬,連韁繩都不愿多拉一根。
此刻再聽到沈青云說的什么驢的海洋,行將崩潰。
“給我公輸不讓一個機會行不行!”
你但凡做點大人物該做的事,我都跪啊!
可惜驢的海洋過后,又是對俗世的各種好奇,各種賞析……
“那個所謂的永哥,還各種附和……”
“不讓,上來一下。”
見喊自己的是永哥,公輸不讓稍稍猶豫,還是馭馬上前。
孩子不太樂意,長輩也不苛求什么態度。
“考考你,”羅永手指前方三百里外的一隊人馬,“可看得出什么?”
考我?
公輸不讓腦門仿佛被夯了一榔頭,血一下就上頭了。
卻又被大伯給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
“好好回答,”麻衣悶聲道,“答得不好,你來扛馬。”
公輸不讓咬咬腮幫子,羞恥道揖:“不,不讓自當盡力。”
說完,他神識外放。
三百里外。
百余人成隊。
前面三人三騎,后面全是步行,多有籮筐,其內少有物什。
再觀面容,稍有憔悴,并無風霜之色,顯然行程不算很遠。
端詳少頃,他若有所得,再度道揖。
“回,回永叔的話,當是某地村民,一起入城販賣貨物,此時歸途。”
羅永還沒開口,沈青云就摸出一杯奶茶,贊道:“不讓兄觀察得細致入微,請你喝奶茶。”
瞥了眼奶茶,公輸不讓有些淚目。
“這應該算是我和他所有的交際中,最正常的一幕了吧……”
伸手一半,奶茶被羅永給劫了。
噗的插入蘆葦管,羅永邊嘬邊嘟囔。
“青云兄弟,都讓你給慣壞了,就這答案,奶茶沒有,奶馬可以給一匹。”
公輸不讓還沒來得及羞憤,那邊兒麻衣肩膀一矮一抖,偌大匹母馬跨空而來。
一匹千把斤的馬,難不住四境的修為,但能把四境的面皮擱地上摩擦。
“這應該就是菩提子傳道的結果了吧?”
“永哥,何以見得?”
羅永呵呵道:“眼底呆滯,眼神狂熱,神態疲憊,神魂消耗過度……說到這兒,不讓,若是販賣一空而歸,人人當是喜色。”
抱著母馬想同歸于盡的公輸不讓,聞言愣住。
神識再外放,三百里外的人群,沒有絲毫喜悅。
“不讓受教,多謝永叔指點。”
羅永笑瞇瞇點頭,看向沈青云,肅容道:“單就這點來說,西方教所謂的傳道,近乎蠱惑了。”
永哥跟我說這個,不如給擎天宗反應反應。
沈青云摸摸鼻子,又觀察一陣,有了新的發現。
“永哥,他們這種狀態,似乎無法持久?”
“嘿,”羅永冷笑,“凡夫俗子,不值得過多消耗,就這種手段來個五六次,也能盡全功不是。”
沈青云點點頭,神識從數十個羅籮筐掃過,除了些許繩索,別無他物。
“應是販了所得,變成香火錢……”
這種既要且要還要的做法,委實不地道啊。
公輸不讓的態度,此刻也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