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一說,”毛求知靈光一閃,“莫非是陛下知道無線商會如今的負責人不堪重任,只等一個時機,謀求取而代之?”
兩兄弟越琢磨,眼睛越亮。
“好在未下重注,大哥英明!”
“便如此吧,不過還是要規勸三弟,少和那姓沈的往來。”
“那必須,正常人誰天天喝龍米涎?”
……
夜色至。
水榭園更為熱鬧。
小仙境內,舞慢慢,曲裊裊。
之前頗有默契的霍休和云裳,此刻依舊各自著自己的默契,琢磨沈青云此舉有何深意。
“小沈如此,必然是有原因的……”
從中午到現在,龍米涎喝了十來壺,霍休倒也腦補出了許多東西。
他知道云裳此人,也知道云裳是天娛國的,還出手幫過伎女,所以應該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自己不談,讓老夫來談……”
什么樣的事,才會讓老夫親自談?
必然是大事。
“而且小沈說,破浪的人也在大澤鄉……”
霍休倒吸一口涼氣,老眼看向場中為自己獨舞半天的云裳,眼神漸亮。
“怕也是一位志在推翻楚漢暴政的巾幗奇女子啊!”
一切都連上了,霍休心生愧疚。
“老夫何其愚鈍,這般簡單的問題,竟琢磨一個下午……”
卻是辛苦這位奇女子舞了一下午,等待老夫點破今日主題!
霍休心中一定,不愿讓奇女子多等,起身贊道:“楚漢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云雨……”
云裳蹙眉。
自己跳一下午,老家伙就盯了自己一下午。
饒是身經百戰,她也被看得全身發毛。
這都不說了。
她這一行,閱人無數,見微知著。
“方才老家伙眼睛漸亮,其內有贊賞,但更多的,怕不是什么好心思……”
外加一首破詩,老賊之心,昭然若揭啊!
云裳冷笑,聞言收了舞姿,不動聲色上前一福。
“客人謬贊,不知客人如何稱呼?”
“老夫霍休,乃小沈家中長輩,”霍休越看云裳,越是贊賞,唏噓道,“曾在天娛國,便聽聞云裳大賢美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霍先生著實客氣了,”云裳伸手虛引,“先生請坐,云裳為先生斟……酒。”
桌上只有龍米涎。
云裳不想拿這玩意兒,但為大局,還是提起斟酒。
“先生請。”
“好好好,”霍休想了想,也為云裳倒了一杯,肅容道,“這一杯,老夫敬云裳大賢,不僅歌舞通神,更是人間奇女子,請!”
他咕咚一聲飲盡,云裳呆住了。
“莫名其妙,說我是人間奇女子……”
再想到沈青云專門留這老家伙對付自己,云裳心頭微凜。
“難道是甄姬那邊兒,被他們看出了些許端倪,故而試探……”
壓下心思,她謙虛道:“先生著實謬贊,云裳獨處異國他鄉,所求不過安穩度日,其他委實不敢想。”
哎,身為女子,也只有這般機敏,才能在郢都自保吧。
霍休肅容道:“老夫既來,大賢就不必藏著掖著,你所做的那些事,老夫皆知曉。”
云裳瞬間色變:“先生莫要胡言亂語,云裳做了何事?”
“你卻放心,”霍休笑瞇瞇道,“老夫也是過來人,知道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不是,老娘什么什么就做得說不得了!
見霍休一副十拿九穩的表情,云裳又慌又怒。
“莫非他真知道了?”
他若知道了,那沈青云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