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石柱土司為增援沈陽,幾乎將境內的白桿兵征調一空,六千兵馬全部奔赴遼東。
劉招孫不想讓這支強軍和歷史上一樣,在渾河血戰中全軍覆滅。
至少,要給白桿兵留下一點種子。
他正要再開口勸說,卻聽秦邦屏大聲道
“老夫心意已決,不必多說。劉總兵,老夫見你你打仗頗有章法。眼下建奴兵力遠勝于我,該如何戰”
渾河兩岸響起連綿不絕的海螺號聲。
兩黃旗能夠夜戰的真夷甲兵、包衣阿哈,全都被努爾哈赤組織起來,上萬人馬,由東往緩緩向西推進。
葉赫部能夜戰的騎兵掩護后金步陣兩翼,策馬向西踏進。
兵過一萬,無邊無際。
兩黃旗作為八旗戰力最強悍的兩支,眼前的排兵布陣便給人以強軍之態。它們與渾江之戰、開原血戰中的鑲藍旗、正白旗大不相同。
夜色掩映下,兩黃旗大陣如狂暴巨獸,僅僅露出它猙獰的一角,便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敵眾我寡,如何戰
穿越之后,劉招孫竭盡全力想要改變歷史走向,從薩爾滸一路走到現在,半年血戰,九死一生,只為今朝
劉招孫昂首望向眾人,大聲道
“我方有騎兵營九百,林丹汗騎兵四千,白桿兵兩千,另有精銳戰兵三千六百,明日佛曉抵達渾河。一萬大軍對戰兩黃旗,勝負未知”
見秦邦屏面帶憂色,劉招孫解釋道
“佛朗機炮、神火飛鴉擾亂敵陣,騎兵沖殺撕開敵陣。最后,老將軍率白桿兵沿缺口突入,一舉擊潰敵軍”
秦邦屏聽劉招孫說完,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佛朗機炮和神火飛鴉他都知道,尤其是佛朗機炮,剛才建奴用佛朗機炮轟擊白桿兵盾陣,打得白桿兵毫無還手之力,不得不說這是個大殺器。
“劉總兵這次騎兵來援,也帶了佛朗機炮嗎”
劉招孫淡淡一笑,手指前方,遠處篝火下,一隊炮手正忙著在給佛朗機炮裝填炮彈。
“奴酋把沈陽的火炮都搬來了,還派了三百甲兵守護,都被末將殺了,剛才奪炮時毀了幾門,剩下的這幾門,也夠打韃子用了
“今日劉某便與將軍一起勠力殺賊,血灑渾河”
劉招孫說罷,便朝秦邦屏拱手行了個軍禮,策馬往騎兵營行去。
秦邦屏望著劉招孫遠去背影,也在心里喃喃道“勠力殺賊,血灑渾河”
李昱辰下令將部下攜帶的炒面干糧分發給了白桿兵。
白桿兵駐守的營地里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幸存的士兵一邊吃著炒面,一邊抓緊時間休整。
這些來自西南的土司兵在渾河岸邊鏖戰了整整一日,所有人都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點,只是靠著頑強的意志,還在繼續強撐。
半個時辰前,他們被騎兵營救出時,一些士兵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起。
一隊隊騎兵策馬經過白桿兵大陣,朝著東邊迎頭逼來的后金兵走去。
正在休息的白桿兵抬頭望著這支戰意昂揚的騎兵,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次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
渾河北岸,東西走向的平坦河谷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明軍各營把總正忙著指揮騎兵列陣。
血戰后剩余的九百六十名騎兵,被分為九個隊列,每三列一組。
仍舊是前排長槍,此排耥耙,第三排馬刀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