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廠公發怒,五人連忙停止攻訐,齊聲道
“全憑廠公吩咐”
魏忠賢從座位上站起,五人知道有大事發生,連忙低頭做出恭敬之態,魏忠賢從袖中掏出份奏疏,扔到了眾人面前。
田爾耕翻開奏疏,粗粗讀了幾句,頓時臉色大變。
“高皇帝定令,內官不許干預外事,只供掖廷灑掃圣明在御,乃有肆無忌憚,濁亂朝常,如東廠太監魏忠賢者。”
許顯純奪過奏章,偷瞄廠公一眼,低聲念道
“忠賢本市井無賴,中年凈身,夤入內地祖制,以擬旨專責閣臣。自忠賢擅權,多出傳奉,或徑自內批,壞祖宗二百余年之政體,大罪一。”
許顯純念了幾句便不敢讀下去,將奏疏遞給崔應元。
“先帝青宮四十年,所與護持孤危者惟王安耳忠賢以私忿,矯旨殺于南苑。是不但仇王安,而實敢仇先帝之老奴,況其他內臣無罪而擅殺擅逐者,又不知幾千百也,大罪十一。”
魏忠賢揮手打斷眾人,收回奏疏,怒道
“楊漣那廝寫的,昨夜從會極門呈遞進宮,被司禮監的小太監截獲,送來了。”
“這狗賊攻訐咱家迫害舊臣、干預朝政,逼死賢妃,說什么“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賢,不知有皇上。”
“他要皇上大奮雷霆,將咱家千刀萬剮,以正國法。”
底下五人紛紛叫喊,要逮拿楊漣下詔獄,好生拷打。
魏忠賢起身在小廳中來回走動,望向遠處威風凜凜的岳武穆雕像。
“這個楊漣,去年咱家給他送過禮,給足了他面子,他羞辱咱家一番便罷了,還想置咱家于死真是毒如蛇蝎”
田爾耕冷冷道“廠公,屬下派兩個死士,今日便去刺殺了這狗賊,做成搶劫的樣子,其他御史便知道閉嘴了”
魏忠賢拍拍他肩膀,滿懷欣賞的朝田爾耕點點頭。
“好手段,果然是我東廠的人”
“近日東廠殺人太多,不宜再開殺戒。這楊漣據說有些聲望,不能直接殺了,你們先找御史彈劾他,就說他勾結建奴,先給他罷官,把他名聲搞壞,你們再好好治他”
孫云鶴在旁邊提醒
“廠公,勾結建奴這條,剛剛在駱思恭身上用過了,楊漣御史出身,也沒去過遼東,和后金八竿子打不著。”
魏忠賢眉頭微皺,抬頭望向岳飛雕像一,眼前一亮。
“這種亂臣賊子,不忠不義,膽敢蠱惑皇上,離間君臣,便定他個大不敬、無人臣禮。”
眾人都覺得這罪名定的好,紛紛稱贊廠公英明。
魏忠賢有些乏了,揮手斥退眾人。
周圍只剩下他和義子李朝欽。
魏忠賢撿起奏疏,又翻看一遍,越看越覺惱怒,猛地將奏疏撕成碎片,一股腦拋向空中。
紛紛揚揚的碎紙片落在兩人腳下,這時一個檔頭進來稟告說,沈百戶來了。
魏忠賢連忙放下茶杯,讓李朝欽先退下。
左臂受傷的沈煉穿著那件血跡斑斑的飛魚服,拎著已經徹底崩壞的繡春刀,恭恭敬敬站在魏忠賢面前。
“叩見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