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護二喬ata
教坊司富樂院。ata
沈煉披戴兩層鎧甲，蹬蹬爬上二樓，環顧四周，沒發現鎮撫司番子蹤跡，他心中稍定，快速走過昏暗長廊，兩側廂房里傳來陣陣絲竹之聲，妖童歌女翩然起舞。ata
京師教坊司永遠是這樣熱鬧。ata
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ata
擱在往日，沈百戶必要上前和樂戶們調笑幾句，然而今天他在路上一言不發，上樓后便徑直朝東面廂房走去。ata
心心念念的樂戶采蓮就在東邊廂房。ata
沈煉大步向前走去，不時回頭注意周圍有無人跟蹤，他很快便走到那間廂房門前。ata
門上掛這個蓮香線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每次聞到這香味，沈煉身上的血腥之氣便滌蕩一空，恍惚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他還沒來京師。ata
屋內傳來哀怨的塤聲。ata
“真是不巧。”ata
沈煉喃喃自語，他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忽然抬頭望見廂房牌匾上刻著“銅雀臺”三字。ata
沈煉望著這三個字，心中詫異。ata
他來教坊司少說也有數十次，還從沒注意到過這塊牌匾。ata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為何讓自己看見ata
沈煉等了會兒，不見有人出來，心中焦慮，顧不得多想，猛地推開門。ata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他沒有立即進屋，只是站在門口四處張望。ata
屋子里空蕩蕩的，屏風前擺著張八仙桌，采蓮獨坐在鏡前，正在梳妝打扮。ata
沈煉走進屋，腦袋探到外面，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跟上來，轉身快速關上門，急急道ata
“收拾一下，趕緊走，隨我出城”ata
“快走”ata
沈煉說著，箭步上前，抓住采蓮玉手，不由分說便朝門口拽去。ata
采蓮抬頭望向沈煉，黯淡的眼眸閃過一抹亮色，呆了半晌，才低聲問道ata
“沈大人開好文書了”ata
沈煉不耐煩的搖搖頭，半年前廠公便說幫他搞定此事，結果九千歲“一句話的事情”，一直拖到現在。ata
“沒文書，你愿不愿跟我走”ata
采蓮一把抱住沈煉，雙眼迷離，邊哭邊道ata
“妾等沈大人一年多了，日盼夜盼，大人總是在忙，忙于抄家，殺人。妾只愿早日逃離這銅雀臺，和沈郎在一起。”ata
采蓮說到這里，忽然想起自己身份，她本是安南外番，不似漢女般矜持內斂，脫口而出道ata
“只是，沈郎在京師有那么紅顏，為何帶我走”ata
南鎮撫司番子很快就會趕來，曾天星正在全程搜捕自己。ata
沈煉心急火燎，采蓮眼眸清澈如秋水，靜靜望向沈煉。ata
沈煉心中沉靜下來，如同那哀怨雄渾的塤聲，銅雀臺中的一切都讓這個東廠殺人感覺靈魂安定。ata
“因為我喜愛你喜愛你吹塤，上元節那晚第一次聽見，我就喜愛。”ata
沈煉思緒飄回很久以前，斬殺駱思恭那晚，他望著駱家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自刎，幾乎成魔。ata
若非那晚那曲凄厲哀婉的塤聲，沈煉相信自己現在應該在和許顯純他們混在一起，殺人如麻。ata
采蓮望向沈煉，滿眼驚喜。ata
“妾也是這樣，自從見你的繡春刀，便覺親切”ata
采蓮說著，眼神忽然黯淡。ata
“可惜家人，只剩下我一個了。”ata
“走吧，以后我就是你家人。”ata
沈煉邊說幫她收拾衣物。ata
若是離去，多少女子隨你”ata
沈煉哈哈大笑。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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