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火銃手停止射擊時,呂德民帶來的一千衛所兵,傷亡超過三百人。
在雙方的合力打擊下,衛所兵完全失去戰力。
指望這群烏合之眾沖陣本來就很不現實。
呂同知自以為撿個大漏,以為今天不費什么力氣就能獲得軍功,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僥幸存活的衛所兵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逃了回來。
呂同知的家丁們讓開了條口子,讓這些被嚇得沒了魂兒的軍戶趕緊逃走。
衛所兵再不怎么不堪,也是呂通知麾下,軍戶們平日里幫呂老爺耕田,農閑時還被拉到遼東去修烏龜殼堡壘,幫呂老爺賺外快。屬于呂同知的重要私人財產。
東廠可以讓衛所兵無償幫忙,可以騎在這群乞丐兵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但不能把呂老爺的私人財產當成草芥,想割就割,肆意屠戮。
人頭不是韭菜,割了不會再長。
說的更直白一點,要是這些軍戶在張家港死光,呂老爺這個指揮同知也就做到頭了。
呂德民很生氣。
東廠可以不尊重他,但不能不能尊重他的生意,不能不尊重他的私產。
用紅毛夷金尼閣的話來說“上帝保護所有自由民的合法財產,哪怕是黑奴。”
田爾耕顯然沒和紅毛夷打過交道,所以才對呂同知的個人權益表現的如此漠視。
“呂同知,你的家丁都是吃干飯的快堵住缺口,別讓衛所兵逃回來”
田爾耕親眼見到沈煉他們開始潰逃,剛才這幾輪火銃射擊,至少打死對方五六人。
“呂同知,愣著干嘛,讓家丁壓上去,把叛逆趕到海里”
田爾耕一副上官做派,騎在馬上發號施令,自始至終,甚至沒低頭看呂胖子一眼。
呂德民哦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假裝沒有聽見。
等衛所兵差不多都逃了出來,他的胖臉才擠出笑容
“田千戶,您也看見了,我家丁太少,根本擋不住這群烏合之眾,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這些死丘八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大明軍律”
田爾耕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呂同知一眼,轉身命令還在射箭的樊把總,讓他頂上去。
樊把總猶豫了片刻,見田千戶神色不善,擔心再猶豫一下,可能被此人送進鎮撫司詔獄,享受單間死牢待遇,只得硬著頭皮,指揮水營兵向前推進。
田爾耕望著這群天津兵背影,鼻子哼了一聲。
作為東廠五彪之一,他在京師權勢遮天,慢說一個小小的衛所同知,就是衛所指揮使來了,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他的大哥許顯純,現在大權在握,一句話就能讓這些土包子們家破人亡。
幾個小魚小蝦也敢給他甩臉色。
田爾耕很清楚呂德民底細,此人靠著走私貿易販賣人口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發跡。
東廠只要想辦他,隨時都能送這胖子進詔獄。
如果不是廠公特意叮囑,田爾耕也懶得搭理此人。
“那便請呂同知在此休整,讓水營的人上”
田爾耕對天津水營抱有很大希望,對比剛才那些亂糟糟的軍戶,眼前這群人看起來更像是兵。
田爾耕滿懷希望的目送一隊隊水營兵朝遠處暗夜走去。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后,水營兵像是見鬼似的,爭先恐后朝這邊跑回。前面帶隊的幾個軍官連腰刀都跑得不見了。
田千戶知道這群天津兵有意在放水,不過他現在懶得和這些人計較。
“廢物”
他轉身望向兵馬司火銃手,這些士兵剛剛完成休整,之前那番進攻頗為順利,剛才他們乒乒乓乓一番亂打,打死上百名衛所兵,順帶打死了幾個叛逆。
此時正是士氣如虹。
“讓兵馬司的人接著上”
兩百名從京師趕來的兵馬司火銃兵,踩著前面衛所兵留下的尸體,翻過據馬和鐵蒺藜,快速向叛逆藏匿的黑夜走去。
火繩槍雖然射速不佳,然而兩百人齊射,威力不容小覷。
林宇扛著巨盾掩護眾人隱沒到黑夜中。
火銃手們舉著火銃,朝著夜幕胡亂朝打放,一時之間,噼里啪啦非常熱鬧,好像擔心鉛子太多一樣。
田爾耕得意洋洋道“功夫再好,也擋不住鉛子兒,不要擔心,大膽向前推進,燒了福船,把他們全都抓住”
忽然,三門虎蹲炮同時鳴放,鐵球砸入密集的火銃手中,濺起陣陣血雨。
虎蹲炮與火繩槍射程相差無幾,不過盧漸行他們藏在暗處,兵馬司戰兵在明處,而且,實心炮彈殺傷造成的視覺沖擊絕對要比火銃要大很多。
“他們還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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