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晚一場血戰,鰲拜麾下十多人的白甲兵和二十幾個包衣,現在總共只剩三十人,一宿沒睡,包衣阿哈們紅著眼睛,精神極度萎靡,真夷主子們還好,仇恨支撐他們繼續前行,現在這些建州女真人身上已經沒了昨日的趾高氣昂得意忘形,距離沈陽還有三四天路程,第一天他們便損失近半人馬,幸存的人很多身上都有傷,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
午時三刻,囚車吱吱呀呀碾過寬甸至沈陽的官道上,驛道兩盤成塵土飛揚,遮陰的樹木早早被圍攻沈陽的清軍砍伐建造楯車云梯。
十月晌午的太陽直射在囚犯身上,他們被關在這逼仄的囚車中,身子半蹲不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到半個時辰,腿就麻了,還別說沿路沒吃沒喝,別提有多遭罪。
耀眼的陽光刺的江流兒睜不開眼,昨晚親眼目睹松下受傷,他哭了半夜,迷迷糊糊睡了一覺,今天醒來腦瓜子嗡嗡作響,神智有些不清,眼前不時出現各種幻覺。
一會兒在庫頁島上讓羅剎鬼在后面追,一會兒回到沈陽城和丁碧搏斗。
馬車經過一個坑洼,車輪猛得一陷,一陣顛簸,馭虎少年醒了。
“你們幾個尼堪都是罪大惡極,媽的,還要浪費主子糧食等到了沈陽,把你們扒了皮喂狗”
馬車在一處破敗的驛站前停了下來,里面空空蕩蕩,鋪兵早就跑光了,一名身材魁梧的包衣沖進驛站搜查一番,一粒米也沒找到,氣得罵罵咧咧跑出來,提著馬鞭走到囚車前。
“想要活命,就說出沈陽城內守軍番號,各城門主將姓名”
包衣喊了半天,發現沒人應答,惱羞成怒。
五個囚犯一天沒吃沒喝,一路折騰下來,都只剩下半條命,平時說個沒完的康光緒早成了啞巴,在昏沉的日光下低垂著腦袋,估計是怕他餓死,鰲拜特許給這位紈绔子弟一塊牛肉干吃,康光緒狼吞虎咽吃下,喝了口水,又問要酒喝。
包衣奴才一記耳光扇在他臉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康光緒又昏死過去。
走在最前面的鰲拜瞟了身后一眼,確定康應乾的兒子還沒斷氣,便讓這位兇巴巴的包衣再給木匠皇帝送吃的過去。
“喂水,水,”
老錢身子蜷縮囚車里,龜裂的嘴唇輕微嚅囁,朝走向朱由校囚車的包衣低聲呼喚。
“找打”
包衣掄起馬鞭,狠狠抽向老錢,忽然背后嗖嗖聲響,他連忙縮了縮脖子,兩支利箭掠過光禿禿的頭頂,往前飛了出去。
正在驛站中休憩的清兵立即警戒起來,手持兵刃望向四周。
“喂你們這群拖著根豬尾巴辮的狗東西,當初皇帝留你們一條狗命,你們還敢禍害遼東,真是活膩了”
五十步外,上百精騎簇擁著個漢人將官,奔騰掩殺而來。
他們馬速極快,呈扇形將驛站包圍。
為首那名武將身材魁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眉宇之間,頗有桀驁之色,
在他身后,兩名齊軍戰兵扛著面黑色大旗,策馬疾行。
驛站三十多包衣真夷,面對這突發情況,一時手足無措,呆呆望向四面八方圍上來的敵人,很多人猶豫著要不要逃走。
“李自成去救人,其他人,跟我去殺那個韃子大官”
聽見吳霄命令,李自成立即揮舞手中令旗,十幾騎馬兵躍馬而出,跟著他朝囚車狂奔而去。
他們邊跑邊拋射輕箭,十幾支輕箭落在囚車周圍,包衣阿哈見狀,大叫一聲,四散逃去。
鰲拜大聲叱咤著,試圖組織幸存的白甲兵反擊,不過顯然只是徒勞,對面馬兵數量在白甲兵的三到四倍,而且明顯是有備而來。
那面破舊不堪遍布孔洞的黑旗上,赫然印著個巨大的虎頭。
在生命最后時刻,巴圖魯口中喃喃
“近衛第二軍不是被困在陜西嗎”,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