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真哈超統領佟普漢趾高氣昂走到薩哈廉身邊,語帶嘲諷道
“薩哈廉主子,時代變了,現在和尼堪打仗,不能只拼蠻力,還得動腦子,皇上讓奴才來問你,剛才是誰下令馬甲進攻的”
薩哈廉平日根本不把這些漢人奴才放在眼里,佟普漢和他爹佟養性一樣,都是靠巴結主子上位,發跡之后尾巴就翹上了天,這狗奴才以往見了貝類旗主都是點頭哈腰模樣比狗還要恭敬,現在他仗著皇上寵幸,練出了烏真哈超炮兵、火銃兵,自以為戰力超過貝勒主子,越發桀驁不馴。
“是你主子我”
薩哈廉和多鐸一樣,都是愛新覺羅家的幼子,自幼備受寵溺,哪里容得了奴才這般放肆,狠狠一巴掌扇在佟普漢臉上,打得烏真哈超統領身子趔趄,摔倒在地。
佟普漢腦袋嗡嗡作響,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多了塊巴掌印。
“滾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老子正紅旗用刀砍也能砍翻尼堪城墻”
佟普漢挨了打不敢還手,只是怒視薩哈廉,帶上幾個包衣護衛,轉身忿忿而去。
薩哈廉旁邊戈士哈低聲問道“主子,還打不打”
薩哈廉望著前方堡壘之間沒好氣道“打什么打包衣厲害,就讓他們上,你去把馬甲都叫回來,別沖了,讓烏真哈超上。”
多爾袞對陣前發生的這一點小插曲并不在意,他下令正白旗包衣迅速清理前方通道,讓烏真哈超繼續前行。
遭受馬甲沖撞的烏真哈超重新排列整齊,兩千人分為十個縱列,每隊兩百人,分別向最前方十座小堡壘前進,在快走到堡壘三百步時,烏真哈超縱隊變為橫隊,十名英國教官吹響口哨,所有人都停止前進,舉起燧發火銃,瞄向隱藏在堡壘垛口后面的齊軍火銃兵。
前面紅毛夷教官揮舞紅旗,烏真哈超炮兵陣地立即沸騰,數百門火炮開始向堡壘群覆蓋射擊,壓制齊軍炮火。
與此同時,兩千名烏真哈超火銃兵分為十隊,每隊兩百人圍攻一座堡壘。
外圍堡壘守軍,每座墩臺不過五到五十人,齊軍架設在堡壘頂部的重型火炮,在清軍前幾輪炮擊中已被對方摧毀,只有些小型野戰炮和燧發槍躲在垛口后面還擊。這樣的火力當然無法阻礙十倍以上清軍沖擊。
兩邊火銃兵用火銃對射之時,幸存的填壕包衣開始破壞壕溝周邊胸墻,為后面楯車云梯車前進掃清道路,齊軍兵力捉襟見肘,把有限的火力用來對付正在逼近的烏真哈超,只有零星兩個堡壘試圖阻止包衣炮灰拆除胸墻障礙。
拎著鋤頭短斧的包衣像灰色的蟻群,快速涌到最后一道胸墻周圍,一些人用鋤頭挖掘墻根,另一些人忙著清理地上的鐵蒺藜。
“拉地雷炮快前面的兵守不住的。”
距離胸墻最近的一座小型堡壘中,一名齊軍把總命令道。
“老張,地雷炮是對付楯車和韃子火炮的,不能拉”
張把總一把奪過地雷拉繩,不由分說用力一扯。
“你懂個錘子,墻倒了,韃子火炮就上來了,能直接打沈陽城了咱們的任務是守城,不是守這些破烏龜殼兒”
話未落音,只聽外面炸雷巨響,蹲在垛口后面的十幾名齊軍被沖擊波震得往后退去。
埋設在胸墻前方的一顆巨型地雷炮被守軍引爆,爆炸聲后,地上升起一團蘑菇云,上千顆鐵釘瓷片從彈倉迸射而出,如暴雨般掃過周圍數十米陣地,沖到最前面正在專心作業的包衣炮灰頓時被掃倒一片,密集的蟻群出現一個缺口,地上遍布殘肢剩體,沒被炸死的包衣們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停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