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吱嘎吱嘎,二層炮臺鼾聲如雷,夜幕深沉,甲板下的老鼠開始跑出來啃噬木料。
鯨油燈即將燃盡,油花噼啪作響。
一只貍花貓快速穿過擁擠的水兵通鋪,在擠成罐頭的水兵們身上留下巨大陰影。
宋定波從影影綽綽中驚醒,嘗試翻了下身,兩邊都是人,完全動彈不得。周圍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風帆戰艦上可攜帶的物資非常有限,有限的空間全部讓給彈藥、新鮮蔬菜、肉類和澹水。
水手們不允許攜帶多余衣物。
出海之后洗澡當然是天方夜譚,除非天降大雨。
所以只要水兵是臭烘烘的,有那味了,就說明戰艦出來已經很久了。
宋定波好不容易走到通鋪邊緣,他穿著短上衣,配有翻領,麻布襯衫,腳上海裹著雙線襪,皮靴也沒有脫。
海上的戰斗隨時可能發生,穿衣戴帽只會浪費寶貴時間,九月底的九州北部海域氣候冰冷,突然從艙底升上船艙,人會得傷寒的。
作為甲板上的火銃兵,宋定波一點也不羨慕周圍這些睡得昏天黑地的炮手們。
至少開戰后,他可以爬上甲板透透氣,而這些可憐的炮手,只能一直待在低矮逼仄的炮層空間中。
連續半月甚至更久,大家都像這樣挨在一起水煎休息,別說什么個人空間,連半夜翻個身都難。
沒辦法,十七世紀的風帆戰艦都是這樣,生存艱難。
宋定波所在的這艘經遠號戰艦,超過兩千噸,長度一百米,全員編制編一千人,目前裝載八百六十余人。
勝利”號左舷,可以清晰地看到三層炮甲板的結構。他們一齊開火的時候,必然是壯麗雄渾的場景。
各種炮彈塞滿各層,有破壞艦身的實心彈、殺傷人員的霰彈和葡萄彈。
經遠號有著巨大的鐵錨和錨纜。
兩只重約一萬斤的大鐵錨,一旦需要起錨出航,舯部的雙盤錨機,提起那對笨重的鐵錨,吊在錨桿上,絞盤的鼓輪上,占有許多長槐木杠子作為絞盤的輪輻柄。
即使這樣,也需要260人才可以同時推動絞盤。
起錨時,一名鼓手站在甲板上,奏起了起錨的軍號,協調大伙共同使勁。
經遠號是第六艦隊的主力旗艦之一,艦長姓丁,是一個山東籍的軍官,據說原先還是個纖夫。
這是艘三桅風帆戰艦,船上866人中,有軍官14人,含艦長、軍需長、軍醫長及9名營官等;
水兵共380人,搭載海軍陸戰隊129人,輔兵129人,另編制有3名軍械士、5名戰場醫生,11名雜役和9名火兵。
由于沒有蒸汽動力,因此需要大量的風帆操作和火炮操作人員。
經遠號艦長丁吾昌麾下人員如下2名水手長,部下25人,2名舵長,部下13人,1名槍炮長,部下55人,2名鍛工長,部下13人,1名木工長,部下7人,1名捻縫長,部下7人,1名修帆長,部下2人,1名鎮撫兵,另有彈藥糧草搬運工60人主要為朝鮮人。帝國海軍主官吳阿衡經過反復分析,最后決定,根據裝各火炮的門數,為風帆戰艦定出以下等級:
一級艦:3層炮甲板,火炮100門以上,定員875人以上,排水量250035oo噸,造價高昂,少有的幾艘還停在遼南,等待執行更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