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是六月十二日,發出去的。隨后,山東省就有了動作。為啥山東會有動作因為這封廷寄也抄送給了其他督撫,即「字寄浙江、山東各督撫」。
六月十六日,山東巡撫富尼漢,上報說本省發現了兩起割辮案,分別是蔡廷章案和靳貫子案。但這兩個人都是小嘍啰,真正的妖人,一個是浙江的吳元和尚、一個是安徽的玉石和尚。
六月二十三日,直隸總督方觀承也報告說,在與山東交界的景州也發現有兩人被割了發辮。
弄個紙符、寫個名字,然后搞搞詛咒,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要割人發辮,就一定是大事。
滿清有剃發令,但凡涉及到頭發,一定要敏感。
而指向的地點,還是江浙地區。這地方從來都是反清的大本營。
大清建國的時候,江南知識分子和老百姓就沒少搞事情。
事件敏感、地點敏感,關鍵是時間也敏感。此時大清正和緬甸打仗,而且戰事膠著。
所以,這一切必須跟政治扯上關系。
而最倒霉的就是浙江省。
首先是浙江知情不報,朝廷的廷寄來了,浙江還沒啥動作;其次是山東等地案件的幕后黑手,全都奔著浙江來了。
為啥都奔著浙江來了
沒有那么多壞人要害浙江,主要是各地的封疆大吏都想甩鍋。
十全老人說有割辮叫魂案,那就一定有;他老人家說要嚴查,就一定嚴查,而且必須查出來;但是元兇不在我們這兒,都在浙江、讓浙江查。
最后,折騰十幾個省份,歷經一年多的叫魂案不了了之,在這場莫名其妙的運動中,十全老人一共處理了六十八個知縣、二十二個知府、十四個道臺、三十二個按察使、二十九個布政使、二十六個巡撫以及十四個總督。
叫魂案,為什么演變成了一場大運動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滿清統治者的不自信。
靠著野豬皮積德,他們搶了漢人江山,所以,危機意識特別重。
視線回到大齊王朝。
當初,劉招孫依靠強力奪取大明皇位,得國不正,骨子里極不自信。
廣德帝自幼被父皇輕視,自然也沒什么自信。
皇帝的不自信,導致君臣之間人際關系緊張,進而傳播到整個民間,軍民的神經都是繃緊的。
廣德帝決心裁軍的這幾個月,整個南京百姓都知道新皇帝的身世底細,而且傳得越來越邪乎。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抹黑劉堪,他們準備從身份血統上抹殺劉堪繼位的合法性,進而顛覆廣德帝的統治。
所謂虎父無犬子,劉堪雖不及太上皇那般驍勇善戰所向披靡。
他好歹率兵去過山東,鎮壓過死灰復燃的白蓮教。
簡單來說,廣德帝對行伍之事,并非一無所知,他的骨子里,多多少少還流淌有太上皇好戰的熱血。
即便沒有這場「清君側」,廣德帝也會向謠言的傳播者,試圖顛覆大齊的背后勢力,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