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六年二月初,帝國三大兵團齊聚南京,旋即將參與叛亂的禁衛軍一部、第八兵團一部、第十五兵團一部包圍繳械。
第八兵團主官蒲剛和第十四兵團主官昂格爾,以及部分參與「清君側」的營官、訓導官被生擒,秘密押送至紫禁城奉天殿,接受廣德帝親自審訊。
南京城內流傳的那些關于廣德帝并非太上皇骨肉的謠言,多半就是蒲剛派人散發出去的。
廣德帝對此人恨之入骨,至于那個叫昂格爾的蒙古將領,這次借口布木布泰之死,舉兵叛亂,非死不可。
至于廣德帝究竟會如何處置眾人,這里暫且不提。
且說劉堪的心腹,新任大內總管李菊英帶著一眾蓑衣衛扈從,徑直來到南京詔獄,提審天津衛張家灣說書人唐鐵嘴。
李菊英是個小個子,肚子很大,看起來像個會走路的腌菜罐子。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李公公的威儀形象。
一群虎背熊腰的蓑衣衛軍官,前后左右護衛著這位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如入無人之境,徑直闖入蓑衣衛詔獄深處。
走廊兩邊的士卒官吏,見李公公一行過來,都立即停下手中活計,跪下叩頭,向大總管行禮。
「參見李總管」
「卑職見過李總管」
李菊英瞟了眼兩邊齊齊跪下的人群,晃動著他那碩大的將軍肚,微微點頭道
「還是東方祝調教的好,禮數還挺周全。」
隨行一位蓑衣衛營官連忙附和道
「蓑衣衛乃太上皇創立,隸屬于大內,上至指揮使,下到士卒雜役,只聽李總管的」
李菊英打斷道「這一畝三分地是圣上給咱們的,連咱家這身家性命都是圣上給的,以后可不能說這樣的話。」
那營官馬屁拍到馬蹄上,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喏喏退下。
李總管正得廣德帝寵信,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把這位祖宗服侍好了,以后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又抓了人沒有」
聽見李總管問話,連忙有人回道
「回老祖宗,前日在煙袋街拿了五個百姓,昨日在司門口抓了兩個退伍軍士,今天還沒來得及出去。」
李菊英臉色頓變,眉頭緊鎖,問道「退伍軍士抓他們作甚」
「回老祖宗的話,不是一般的武人,前幾日城中叛亂,這幾個都是頭頭,拿人時,他們幾個還在給百姓傳播謠言。」
李菊英像驅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這些不長眼的小雜碎,殺了便是,這種小事,以后不要再來叨擾咱家。」
「不過,」李總管回頭瞟那營官一眼,笑吟吟道
「你剛才叫我老祖宗,咱家聽著很受用,你叫什么」
那營官腳下向抹了油似得,一個滑鏟沖出隊列,跪在李菊英面前。
「回李總管的話,下官乃蓑衣衛金山衛同知,于奇,字睿之」
李菊英上下打量這人一眼,上前扶起于睿之,模彷太祖模樣,拍拍對方肩膀,大咧咧道
「好,于睿之,以后,你就留在南京,做個指揮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