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乃是鎮南侯之子,琉球副將林振羽,聽聞成國公回京,今日特來拜會,剛才不小心撞倒了管家,多有冒犯。不知閣下是」
「原來是振羽賢侄,我剛回京師,諸事繁雜
,一言難盡,所以外客一律不見,賢侄莫怪,莫怪。」
說著,鄧長雄走到林振羽面前,一邊細細端詳,一邊點頭笑道「像,真像,沒想到林宇的兒子長這么大了,后生可畏啊,來,進屋里說話,趙管家,看茶」
聽說眼前這位是林宇之子,趙管家眼神分明有了變化,林宇生前與鄧長雄關系匪淺,趙管家也躬身行禮,滿臉堆笑道
「林將軍少年英才,你在琉球的戰功,邸報上都寫了,南京城都把你看做霍去病一樣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趙管家一邊嘮叨,一邊命人上茶。
鄧長雄領著林振羽進了廂房,圍坐在一張茶幾上,等丫鬟將茶水遞上,成國公便揮退眾人,只留趙管家在旁。
兩人聊了些沙場戰事,鄧長雄細細問了林振羽在琉球擊敗紅毛夷的經過,林振羽一一說完,又講到廣德帝召見自己,委任自己去第四兵團平定土司兵,鄧長雄聽到這里,忽然放下茶杯,悠悠然道
「賢侄,伯父雖是個粗人,卻也知道,那鄖陽山窮水惡,自古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那個第四兵團的統帥秦建勛,一直便和四川各土司,關系不清不楚,先前太上皇在位,并不急于攻打四川,所以一直沒有調換第四兵團,如今派你去做營官,平定土司,你新官上任,一無親信,二無后援,伯父實在是擔心你的安危啊。」
林振羽抱拳答道「伯父所言,侄兒也明白,只是皇命難違,事在人為,搏一搏,也未為不可。」
鄧長雄咳嗽一聲,嘆口氣道「可惜伯父如今失勢,兵權也丟了,人微言輕,為你說情都沒人聽,總之鄖陽乃險惡之地,軍功還是其次,你去了,要保全好自己。」
林振羽這幾日在南京滯留,也聽聞了些朝廷傳聞,說是皇帝正在追查長公主黨羽,各兵團都有將官受到牽連,此情此景,當下便猜出鄧長雄和或許也和此事有關。
「伯父放心,只要朝廷還用得上我,陛下便能聽到我說話,我在琉球,好歹也有尺寸之功,若有人構陷伯父,侄兒會在殿前為伯父澄清的。」
鄧長雄干咳兩聲,臉上的刀疤微微顫抖,皺紋也舒展開來。
「哈哈哈,難得賢侄有這份心,比我那不孝子都好,聽說我回來,我那個不孝子避而不見,生怕影響他的仕途老趙,你去給下人說,今晚留振羽在府上吃飯。」
趙管家點頭不語,識趣的離開了。
待趙管家出門,周圍再無他人,鄧長雄顫抖著站起身。
「賢侄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鄧長雄說罷,轉身走到廂房里面一間密室,取了個木匣子出來。
林振羽好奇的注視著那木匣,心中疑惑,莫非是伯父見他要去鄖陽,要贈送自己禮物。
鄧長雄四顧無人,快速將木匣塞入林振羽懷中,鄭重其事道「收好,待你去鄖陽,再行打開,那時你自然知道了,快回去吧,別讓蓑衣衛看到。」
「伯父」林振羽欲言又止。
「回去吧,我在南京頤養天年,足夠了。」
林振羽不再問匣子中裝的是什么,將木匣塞到鎧甲中,朝鄧長雄行了個軍禮
「后會有期,伯父保重」
鄧長雄劇烈咳嗽,拍了拍巨人肩膀,揮手示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