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步,囚車前面忽然停下,兵士們議論紛紛,原來是長公主的護衛傷勢不輕,再不敷藥醫治,就要歸西了。
此時他們距離下個兵站還有十多里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隊伍中沒有郎中,那侍衛受的是刀傷,恐怕小命難保。
那瘦削親兵上前兩步,低聲對林振羽道「棋子,我在大坂蘭學堂學過醫,荷蘭人教的。」
林振羽連忙道「那你去給他治治,聽說這侍衛很是忠誠,為了護主才受傷的。」
舞子笑吟吟道「在南京時,你不是讓我一路上只做個親兵,一句話不說嗎現在又讓做郎中,是什么道理」
林振羽臉色變動,半響才道「這次就算我欠你這個人情,以后償還」
武家女眨巴眼睛,眼眸如繁星閃爍「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說話之間,扮做親兵的舞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行李中取出個藥囊,翻身上馬,揮舞馬鞭,大聲叱吒
「駕讓開」
一人一騎,乘著暮色,絕塵而去。
林振羽望著武家女背影,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黑了。
父親你當年在九州陰差陽錯遇上了母親,冥冥之中,我遇上這個倭國女子,如同牛皮糖一樣,任憑怎樣也甩不掉她。母親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父親啊,如果你現在能聽見,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林將軍看上這女子了嗎」
一位上了歲數的琉球兵一邊抽著煙斗,笑呵呵的望向林振羽。
盤桓是林振羽的老部下,他剛到琉球,便認識了這個老兵,現在算是自己的心腹。
「老盤,不要亂說話。」林振羽克制住內心躁動,熟練用琉球語命令道。
「她可是很喜歡你啊,路上一直盯著你的臉看。」
老盤抖了抖煙斗,讓煙草燃燒得更旺。
林振羽扭過頭,不讓老盤看到他得意的表情「她家人都死了,或許是想刺殺我這個朝廷命官呢。」
一劑湯藥下去,趙先軫轉危為安,眾人開始傳說,林將軍身旁一個醫官出身的衛兵,樣貌清秀,可以說是貌若潘安。
不知覺到了亂草岡。
前面斥候回來稟告說,遇到強盜了。
琉球兵如臨大敵。
林振羽舉起望遠鏡,遠遠望見一群強盜,為首一人,面如黑漆,身軀長大,火光之下,頭戴一頂鑌鐵盔,身上穿著一副鑌鐵鎖子連環甲,內襯一件皂羅袍,緊束著勒甲絳,身上別著幾把火銃。
后面跟著群嘍啰,約有百十個。
林振羽自持勇武,對眾人道「我先去會他一會,你們看好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