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家,就在那個屯兒,我們是那兒土生土長的人”
“這咋還唱上了呢”
地窩子外傳來凌亂的馬蹄聲,包衣伸手摸向洞口的兵刃,手剛碰到長槍,兩三把長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月光朦朧,看不清來人模樣,包衣嚇得冷汗直冒,地窩子里的同伴問道“誰啊,咋了這是”
“咋了,兩個狗奴才”
“二貝勒讓你們哨探,你們就是這樣哨探的主子們都在巡夜,你們倒好,躲在地窩子里快活”
貓在地窩子的包衣這時已經爬出來,還沒弄清楚是怎樣回事,一個大嘴巴子就扇了過來。
“abkadedeyeregashabiaarabi”
包衣被大嘴巴子扇得眼冒金星,此刻哪里還記得質問來人夜號。
努爾哈赤曾寄于李成梁門下,為奴十二年,明軍各種道道,野豬皮自然了如指掌,后來建州八旗的操練,充分汲取了各支明軍優點,戚家軍夜號制度1,在八旗軍中也有得到執行。
夜色昏沉,齊孟一行都是白甲兵裝扮,加之氣勢洶洶,所以兩個包衣只把他們看做是哨探回營的“白甲兵”,正要詢問是哪個牛錄的主子,為首哪個身材高大的白甲兵掄起弓梢便砸在包衣臉上。
“abkadedeyeregashabiaarabi”
那包衣雖聽不懂這句女真語是什么意思,不過好歹撿回條命,只是被主子教訓一番。
旁邊上來個麻子白甲兵用蹩腳的遼東方言,將主子剛才的話翻譯一遍
“主子們剛才說,他從劉綎軍營回來,人累馬乏,兩日沒喝酒,渾身難受先去給二貝勒匯報軍情,狗奴才閃開”
兩個包衣唯唯諾諾,連忙閃開道路,麻子白甲兵怒氣沖沖,走出去幾步,尤不解恨,返身回來,對著那個渴望抬旗的包衣,一頓拳打腳踢。
遠遠聽到一陣骨頭斷裂聲。
迎面走來隊巡夜的包衣,約有五六人,他們注意到這邊動靜,正要湊到地窩子前盤問,見麻子主子正在瘋狂毆打包衣,身后十幾個白甲兵手持重刀,披掛鎧甲,殺氣騰騰。
巡夜的包衣知道自己惹不起這群主子,連忙裝作沒看見,繞道而行。
豈料剛走出幾步,被那麻子白甲兵一把揪住,大聲吼道
“前面帶路,你們幾個癟犢子辦事還算得力,不像那兩個懶狗只知道貓在洞里睡覺等會兒去二貝勒面前,老子給你們請功,二貝勒一高興,或許就給你們抬旗了”
聽見說會抬旗,這邊幾個包衣雙眼冒光,爭先恐后要來帶路。
麻子主子喜怒無常,一拳打在一個包衣臉上,那包衣鼻梁骨頓時斷裂。
“西巴拉,腦子進水啦欠削的癟犢子玩意兒,一個人帶老子去就夠了,剩下的人原地警戒擅離職守者,殺”
麻子胡亂一指,確定了一個大怨種“那什么,就你了”
被挑中的是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壯漢,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他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見麻子主子不耐煩催促,才知道自己是要抬旗了。
一邊對主子點頭哈腰,一邊回頭朝幾個同伴露出得意之色。
“走吧,去見二貝勒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才小的叫曹忠清,原是鐵嶺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白甲兵頭目聽到這個名字,忽然停住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左勾拳打在曹忠清臉上
“abkadedeyeregashabiaarabi”
曹忠清挨了一下,身體踉蹌,強撐著沒有摔倒,臉上勉強擠出卑微的笑容。
麻子白甲兵上前一步,大聲翻譯道
“我們牛錄額真剛才說,你這漢狗,說話太啰嗦了,老子剛才只問你叫什么,你說你做打行做什么還說你殺了東家投靠大金,我們牛錄額真最討厭說話啰嗦的人了”
齊孟轉身狠狠瞪章麻子一眼,章東立即閉嘴。
麻子轉身望向曹忠清,推推搡搡道
“走,去見二貝勒,我們牛錄額真,剛在劉綎老狗那里刺探到重要軍情,咱們要給二貝勒一個驚喜”
注
1、績效新書卷九剳野營篇第九重夜令與賊對壘之時,更鋪失候,夜巡失號,止宿他火者,斬。無故叫呼奔走,妄言賊至及驚營者,斬。,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