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這一聲叫喚,將渡星河從沉思里驚醒。
當她回過神來時,阿七已經撲到她懷里,雙手環抱住她,像只依戀主人的小獸“我果然是水靈根家旺叔說我是萬中無一的資質”
渡星河有些出神。
原來心月在被擄去當秀女之前是這樣熱情的性子,她平常都不會雙手擁抱她。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少了只手。
“師父,這幾天下雪呢,你還往山上跑。”
阿七替她拂去肩上的積雪。
渡星河說“我在悟道。”
“悟道就要往山上跑嗎”
“悟的招式叫摧雪峰,那我尋思著多看看雪山能不能有所感悟吧。”
渡星河說得直接。
阿七想了想“那我陪師父一起悟。”
她不顧寒冷,就在她身邊坐下,沾了一屁股墩的雪,冷得她哆嗦“嘶。”
“凍成蛇了,埋汰。”
渡星河失笑,抬手往她眉心一戳,暖意便流遍全身。
“明明坐在冰天雪地里,身體卻這樣暖,這就是仙人么”
“不知道,我和真正的仙人還有好遠好遠。”
渡星河起身,把劍拔出來,照著霓裳劍經里的招式依樣畫葫蘆舞了一遍,卻根本沒有撼動山岳的效果,也不知道是身在夢中還是未悟得其意的緣故。
倒是她的小徒弟看得專注又神往。
“來,你也試試。”
渡星河把劍拋給她。
阿七接住劍,攬霜江使得有模有樣。
一套劍式下來,她小臉紅撲撲的望向渡星河。
如果她有尾巴,這時肯定搖得跟電風扇葉一樣,求夸獎,求表揚。
“不錯,原來劍也是很適合你的武器。”
渡星河拿回自己的劍,牽起她的手。
這數年來,阿七跟著她刻苦修煉,稚嫩的手早起了一層繭子。
翌日清晨,龔虎就趕到了龔家村。
村民許久沒見過他,紛紛放下手中的事兒迎了出來,要為他接風洗塵。
“這些都不重要,龔七呢”
“七七姐這會該在她師父那兒,對,就是你那位同僚仙長。”
“同僚”
龔虎一頭霧水。
他可沒聽說過自己有親近的同僚。
只是聽到阿七居然還拜了師父,不由大急“她在哪兒我要去找她,怕她被村外人騙了。”
渡星河在村子里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村民對她只有敬仰沒有疑心,可見龔虎說了,便給他指了條路,說是在山上。龔虎一步百里,奔襲到山頭上。
大雪飄揚,白茫茫的一片。
他仙術學得不到家,吃了一頭一臉的風雪。
冬日里天亮得晚,清晨里仍是一片黑。
修士視力好,龔虎遠遠就看到一襲纖長身影佇立在山峰上,如同冷月寒枝。
他心頭一跳。
這人境界比他高
壞了,他沒想到,自家這鳥不生蛋的破落村子,居然還有第二位修士。
可讓他放棄阿七,他實在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