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師等待法器冷卻時,如同等待抽卡結果。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成功與否。
不過,滄衡子是個很有經驗的器修了,修復區區一件中品法器難不倒他,少了忐忑不安的期待感,他便有些百無聊賴地來,放空著心神的想……“她在煉器上的天賦……多半和她的眼睛脫不開關系,唉,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愛修劍道呢!”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亥時將至,滄衡子把成形的巨斧從玉塵水中撈出。
“不錯,”
他對著光端詳片刻,頗感滿意:“嗯……不能讓她太得意,得忍忍。”
在修復斧子時,他全程只在旁口頭指導,并未動手干涉。
可以說,這斧子是渡星河作為“煉器師”的第一件作品,足以讓她傲視同儕,他作為指導者也與有榮焉。
滄衡子嘴上念叨著不能夸她,嘴角卻翹了起來。
沉浸在高興情緒之中的他,面前突然一暗,周圍的溫度也降了兩度。
滄衡子:“……”
滄衡子:“陛下,有何貴干?”
身后,正是悄無聲息地出現的應蒼帝。
有時滄衡子覺得陛下跟死了也沒分別——鬼魂都是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的,出現的時候,體感溫度會驟降,并且都挺嚇人,特征完美符合!
應蒼帝:“我有一事相求。”
滄衡子脫口而出:“說吧,你有什么生前未了的心愿。”
……
片刻過后,渡星河掐著點結束了冥想,再次回到星河宮中,卻發現滄衡子用一種奇異而微妙的神情看住她。
“大師,我臉上是有什么嗎?”
“沒什么……你拿好,別問為啥,別問問題!”
當見到滄衡子交出來的法器后,渡星河瞪圓了眼,到嘴邊的疑問卻被他堵了回去,只得也帶著一臉奇妙的神情離去,從玉牒上將姜道友約出來。
聽聞自己的法器修復好了,姜則蠻自是滿心歡喜的去赴約。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渡前輩站在柳樹下,銀輝為她的身影描了道霜色的邊,像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她回過頭來,看向他的方向。
她的眼睛冷冰冰,姜則蠻心臟一緊,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
當走近之后,原本一身冰霜的劍修面上露出有些為難的笑來,頃刻間冰消雪融,他福至心靈,忙道:“我也曉得時間匆忙,前輩要是沒能修復好也不要緊。”
“不是。”
渡星河搖了搖頭,從儲物戒變出兩把斧子來。
兩把都散發著恐怖威能,品質不比他家中的血魂戰斧差,左邊由龍隱金打造而成,右邊則是玄天木所制,雖說是木,卻比淬銀強出三倍不止,且玄天木在靈氣日漸稀薄的平云大陸早就尋不到,若是拿去商會拍賣,必然能賣出天價。
渡星河干笑一聲:
“姜道友,你掉的那把斧頭,是這把木斧頭,還是這把金斧頭啊?”
姜則蠻眼睛都看直了。
且不說那龍隱金,這玄天木斧中透著的上古氣息,就足以讓他的蠻族血脈沸騰,瘋狂!
但,他終究不是純血蠻族,他自小受到良好的世家教育,知禮儀懂廉恥。
姜則蠻強迫自己的目光從那兩把斧子上移開,拼命默念靜心訣,結結巴巴的說:“前前前……輩!我、我就要那把淬銀戰斧就好!你對我太好了,無功不受祿,我還不起這恩情。”
渡星河暗自嘆氣,這真是個老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