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梔乖順地應下:逃也似的離開赤輪殿,把三師兄虞秋竹喚過去。
虞秋竹聽罷,說:“沒得到許可不能進去赤輪殿。”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師那性子。”
“也是……”
不到一刻鐘,虞秋竹就回來了。
明梔問他怎么打發的師兄,他說:“我早料到師兄會有此一問,所以備好了留影石,讓他自個去看。”
聽罷,明梔面露欽佩之色:“三師兄果真是未雨綢繆。”
虞秋竹搖了搖頭:“希望師兄記得把留影石還我,買一顆不便宜呢。”
而那顆留影石,被蘇衍注入靈力看了一遍又一遍。
赤輪殿中間的鎏金銀竹節銅熏爐中,捕捉到入殿者的心魔,濃煙中亦映出他所執迷不悟之物的映象,全都投影出同一張臉——
少女腰間和身后都背著劍,身姿清瘦頎長,眼神冷淡。
即使能夠在天驕碑上永遠留下自己的姓名,也未能讓她動容半分。
她的確沒說任何話。
唯獨在走向徒弟們的方向時,薄唇才掀起一點弧度,眼里有了笑色。
蘇衍反反復復觀看。
他的腦海中不時浮現渡星河小時候的模樣,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后,央求他指點她的劍術。
他覺得她和她的小木劍一樣呆。
蘇衍頭頂的爐煙中影影綽綽地現出渡星河抬劍指向他的景象。
咔嚓。
虞秋竹送來的留影石,因為無法承受他所注入的過量靈力,清脆地碎開了。
……
另一邊廂,渡星河婉拒了姬無惑的邀約,和徒弟踏上前往巴幽南嶺的路。
對于《蠱神訣》,肯定巫族人和蠱靈知道得更多。
臨走前,鄭天路依依不舍地又往她手里多塞了丹藥:“藥園得有人來打理,我不能離開太久,你有空也得回來看看,雖說丹道只是副修,也不能荒廢了。”
“師兄,我知道了,得空一定回來看師父。”
渡星河把仙盟大比第一名獎勵中,煉丹能用到的稀有材料都給了師兄。
特別是那一壺復生之水:“師爹不是曾念叨著想要復生之水么?他是靈植師,在他手上比在我手上用處大。”
融羽真人在她弱勢時幫她良多,師爹也不吝于給她助力。
她自然有機會就想回報師門。
“師父!飛舟到了!”
數九情在不遠處招呼她。
回歷火島的飛舟和途經巴幽南嶺的不在一個班次,鄭天路再不舍,也只能目送師妹離開,直至看著她上了飛舟,才長長嘆氣:“要是師妹喜歡待在一處閉關修煉該多好啊!那樣就能天天見到了,這隔上一年半載的才能見上面,上次還是結丹,這回就金丹,下次見面不會得等到她突破元嬰了吧?”
另一艘飛舟降落,人流往這邊涌來,天笑抬手虛虛地護住他:“你先結丹再考慮這些事。”
“……我結了!我結了!”
鄭天路抗議。
“你是用了渡星河給你的補天丹才結的丹,根基不穩,若不勤加修煉,十年內必跌回原境。”
天笑吐出的冰冷話語,一下子把鄭天路變回蔫了的小白菜。
沒辦法,他們丹修要突破境界真的太難了。
鄭天路在妙火門是受同門稱道的天才煉丹師。
可此番來仙盟大比,發現放眼平云大陸,同齡的結丹修士根本不值錢……雖然說丹修突破的難度擺在那兒,鄭天路也不免感到挫敗:“知道啦,我會勤加修煉的。”
他在水鏡外觀看十州秘境里爭奪魂花之戰,才直觀地看到,師妹和旁人的不同。
她和整個修仙界仿佛是割裂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