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靈沉默片刻,轉頭瞪向參水:“你老實說,你師父是不是路過賣水果的攤販都要順兩個橙子走?”
“呃……”
參水摸摸后腦勺。
心月淡聲:“師父要是想吃,整個攤子買下來又如何。”
“你倆太聽師父的話,我跟你們說不到一塊去。”
蠱靈氣結,終究還是沒好氣的道:“現世中的祭壇里全是毒物,你的本命蠱蟲到那能飽餐一頓,里面留下來的寶物……也該是歸你的,陳不染不會跟你搶,你且自便。”
“還有……”
“還有什么事?”
蠱靈八只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她:“要不你把我血池里的血也抽干帶走得了。”
“你別急,我能是這么刻薄的人嗎?”渡星河對它的快速點頭視若無睹,反手把數九情從身后逮了出來:“上回我走時,你不是給了心月一只蝶蛛嗎?那蝶蛛很好用,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有沒有適合她的蠱蟲,拿一只來。”
蠱蟲都是蠱靈生下來的崽。
渡星河那理直氣壯的語氣,就是向蠱靈要一個娃來給她徒弟打黑工。
被推到前面來直視蠱靈的數九情不知所措,只能尷尬地笑著,舉手打了個招呼:“你……你好……”
她才剛拜入師父門下不久,對熒級秘境里最強的生物存有最基礎的敬畏之心。
更加別提,她身后的心月師姐盯著她的目光,好像快要把她的背燒出一個血洞來——這蝶蛛原是師父所賜的,心月獨有之物,如今怎么卻連新入門的小師妹也要有?
蠱靈的小眼睛打量了數九情一番:“功法駁雜,又是五靈根,我還以為你收徒弟會更挑剔些。”
不說那萬中無一的天靈根心月,參水也是金丹猿神的唯一后人。
數九情被嫌棄慣了,蠱靈這么一說,她反倒沒那么怕,還笑起來:“我資質差,好在得師父賞識帶在身邊學習。”
“就是很挑剔,才收了她。”
渡星河語氣冷淡:“沒有背景的五靈根,能獨自修行到結丹,你覺得她功法駁雜,我覺得她悟性強,啥都能學點,正好和我一樣,我都能教——你別廢話了,有沒有能保護她的?”
數九情臉上還帶著調侃的笑,卻被她的話說得一怔。
她再勾了勾嘴角,卻發現這回勾不動了。
嫌棄她資質的話,數九情聽過太多,聽得根本不會難過了,這是她的命數,在天命面前,人如一粒蚍蜉,無法改變,只能接受。自以為刀槍不入的話,偏偏在聽見渡星河的話后,酸澀得發悶。
師父接著說的話,她都聽不太清了。
蠱靈說:“她在你身邊,還需要蠱蟲保護?”
“總有我看顧不到的時候。”
“行吧……”
蠱靈嘶嘶兩聲,渡星河猜測它用自己的話罵得很臟。
渡星河一頓,想起數九情見到蠱靈時害怕的反應,回頭問:“你怕蟲子?”
“啊?是有點怕,”
數九情點頭:“但可以克服。”
渡星河嗯的一聲,轉過頭去對蠱靈挑三揀四:“你這除了蟲子有沒有別的?蟾蜍或者蛇。”
“我看你就像蟾蜍。”
蠱靈憤怒地罵罵咧咧。
“你別小看她——將我《蠱神訣》靈力增幅到遍布整個十州秘境的法陣,就是她畫出來的。”
聽到渡星河這么說,蠱靈才再次正眼看了看那五靈根的女修。
數九情倒寧愿它不要正眼看自己。
八只眼睛正眼看她,視覺效果太恐怖。
蠱靈鉆入血池里,回到自己的巢穴中,尋找一番,才把一顆蛋叼在嘴巴里,重新在血池上冒頭:“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