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飛舟正好要撕裂開空間,跳躍到另一個點位上,周圍的夜空和云層在頃刻之間被絞裂得粉碎,蜘行觀壓根沒在飛舟上做什么保護措施,挾帶著力量的巨風幾乎要將她席卷其中,而渡星河不過一個抬眼,亂流就從她身側避讓開來,無法碰觸到她半分。
她要變得更強,才不負了姬無惑在家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自稱是她愛慕者的崇拜和信任。
讓仰慕她,變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
數日后,飛舟抵達蜘行觀的據點。
陳不染絲毫沒有要隱瞞她的想法,不僅把通過禁制的方法告訴她,甚至把她設成了擁有同等權限的存在。
渡星河婉拒:“萬一哪天你窩點被端了,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同伙了。”
渡星河:“錯覺。”
“但他們現在都是你的手下。”
陳不染眨了眨他無辜的眼睛,指向一條條被她栓著的鏈子虛影。
渡星河:“……”
可惡,無法反駁。
陳不染氣定神閑道:“連我也是你的手下。不過你放心,遇事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我會。”
“你惹到誰要把我供出來?”
渡星河側著頭想了想:“玄朝和輪回院。”
聞言,陳不染對她另眼相看,重新打量了她一下:“不愧是老祖宗,比我還能惹事,我可從來沒惹到過玄朝,我專挑會的飛舟弄,他們的高手多,但都是用靈石或者人情雇傭來的,不會結下死仇……你這犯的什么事,我能幫你平事么?”
渡星河回憶了一下自己屠掉了輪回院分舵的事,以及奪走了玄朝后宮中唯一的一個水靈根秀女……
她頗感遺憾道:“這事你恐怕平不了,挺大的。”
“那你會把我供出來嗎?”
“你們蜘行觀有什么特別好認的圖騰嗎?下次我再犯事兒就在現場畫一個。”
渡星河微微彎腰,進入蜘行觀的大門。
蜘行觀依山而建,據陳不染說,他的本命蠱蟲很喜歡這座山的風水,他就把山的內部挖至半空,建出了一座山中洞府內,存放著他搶奪來的寶物,也住著他的所有弟子,足有上百名。
山中洞府九彎十八拐,弟子身穿黑衣,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大多看不出男女。
唯一能看出來的特征,是他們身上都戴著蜘蛛造型的銀飾。
注意到這一點,渡星河便問:“這是入門就送的新手套裝?”
“是違反了我的命令或者逃跑就會爆炸的機關蜘蛛,”
陳不染瞥她一眼:“我開玩笑的。”
“我很欣賞你的幽默感。”
“我怎會讓叛徒死于一場爆炸那么痛快?”陳不染輕笑:“他們身上的蜘蛛銀飾是我本命蠱蟲誕下的后代,如果忤逆我的旨意或者背叛我,它們就會活過來咬傷他們,毒素融入經脈之中,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能求什么?”
陳不染在一個空曠的廳前停下腳步。
大廳中心有一條長長的階梯。
階梯上方,是巨型八足蜘蛛造型的王座,渡星河在他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毋須他的示意,她就直接在王座上坐了下手搭在扶把上,姿態放松愜意。
而陳不染就站于她的身側,宛若蠱神身邊最忠實的信徒。
兩人卻接著之前的話題,他說:“可以求我。”
“你會原諒叛徒,解開他們身上的毒嗎?”
陳不染將蜘行觀內的弟子聚集到廳內,這群臭名昭著的惡徒顯然訓練有素,不需要觀主再下達指示,他們就依序行禮單膝跪下,一個個兜帽下的頭發都剪得很短——短發在平云大陸是很罕見的發型,在過短的發梢下,作為要害的后頸沒有一絲遮擋地展露于人前,任他們的觀主宰割。
對于觀主座位換了人來坐,他們也沒人發出異議。
渡星河長眸掃過廳內的人數,暗暗吃了一驚:“你從哪里收來的弟子?他們竟不去拜入普通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