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收下那討人嫌小少爺的元明尊者。
他一身白衣,與他腰間流動著焰火的長劍映照出強烈的反差感,玉簪將長發高高束起,眉眼清冷俊美如仙人。
在其他孩子都為他的氣度所心折崇拜時,渡星河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
她不喜歡這個人。
但他力排眾議,要將她收為內門弟子。
元明尊者的目光也并未注視過她的臉龐,而是看著她頸上所戴著的玉佩。
……
元明尊者的一脈在問心崖上,渡星河跟隨其后。
那小少爺的名字叫薛宴光,崖上還有一個叫蘇衍的大師兄。
小六被另一位長老收到門下,日后只有上大課,或者休息的時候才能相見。相比起他的依依不舍,渡星河更習慣道別,她本也沒想跟誰捆綁,做一輩子的姐弟,不過是互相扶持著,同走一段路罷了。
“我怎會有一個三靈根的師妹!我不會認你的!”
薛宴光氣乎乎地瞪著她。
渡星河充耳不聞。
他的叫罵,在她眼中跟小貓小狗撓人似的,是有點煩人,但毫無殺傷力。
只是唯一讓她感到違和的是……
她總覺得,對方不該是這樣的性子。
可兩人又分明是初次見面。
元明尊者領著他們去見了大師兄蘇衍,那是一位比他們略為年長的少年,眉眼俊秀,氣質卻和師父非常相似,都是一模一樣的冷淡高傲。薛宴光本也想在他面前擺一擺小少爺的譜,可在聽說他是單靈根之后立馬老實了。
“蘇衍,帶你師弟去日后居住的地方,”
元明尊者的目光落到渡星河身上,道:“你留下。”
當門被關上后,屋里頓時只剩下二人。
對一個女童而言,面前的男子如同巨人,威儀更是深不可測。
渡星河謹慎地喚了聲:“師父。”
“這玉佩,是誰給你的?”他似是沒聽到她的稱呼,淡淡地問。
“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你娘親……”
元明尊者的話才開了個頭,就頓住了,他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她吸了過去,一只大手扣住她的頸項,她自知兩人力量差距,并不作過多掙扎,只是心跳如擂鼓:“能把你從玄國帶到金烏城,很了不起的引路術。”
他夸獎完,語氣驟然惡劣了下來:“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但該償還的人情,我不會不還。”
大手漸漸收緊,渡星河攥緊了手,呼吸困難。
在她眼冒金星,快要暈過去時,元明尊者才松開手:“也罷,不過是個三靈根的廢物,翻不起多大的風浪,養著就是。”
一道劍風將渡星河刮出屋外,門在她滾出去的剎那緊緊閉上。
她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修仙的……都是些什么神經病啊!”
渡星河揉著險些被勒死的地方,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很快地,在九陽宗的生活,也讓她更清晰地認知到——
修仙的不僅都是神經病,而且每一個都不喜歡他。
元明尊者喜怒不形于色,惡倒是很明顯,他明擺著不喜歡渡星河,在他的漠視之下,她在問心崖上的日子驟然變得難過起來,但再難過,比起住破棚屋,當街童的時光也好出許多,她是一點不在乎,師父不教她,她就撿邊角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