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好奇問道。
“是祭壇有了新主人,活過來了。”
陳不染道:“巫族祭壇有靈,與巫女本人連結成一體,一切都由她心念轉動,灰塵和污垢會自動消失,只要她想,她甚至站在原地,這里的地磚都能將她送到任何一處。”
“這比在洞府居住更便利!”參水驚訝。
“尋常洞府,豈能與我們巫族相提并論。”
陳不染冷冷地瞥他一眼,那驟然掃過去的威壓,讓他猴毛直豎,是謂警告。
渡星河走前兩步,按住他的肩:“當著我的面,恐嚇我的徒弟,不太妥當吧。”
“我自然聽你的,巫女大人。”
陳不染收回視線。
渡星河不與他多作計較:“我現在先把蠱靈放出來。”
梵姬在蠱靈身上下的封印更深,就是為了保護他,不被之前玄國的人所發現。
因此,在她死后,這血冰還未消融。
渡星河把手貼上去,感受到從中傳來,時隔成千上萬年傳來的靈力波動。
“解不開嗎?”
見她久久沒有其他動作,陳不染便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不需要。”
渡星河淡聲說,解開了梵姬留在現世之中,最后的一道法術。
那能焚燒靈體的烈焰都融不開半點的血冰,在頃刻之間被消融成一灘血水,懸浮在半空之中的蠱靈本體跌落下來,正好被渡星河接住。
他的一對觸角垂落下來,抵在她的額頭上,怪癢的。
渡星河抬起手,捉住他的兩只觸角。
手感綿軟得有點像被搓成長條的年糕,涼乎乎的,她下意識用力扯了兩下,陳不染正要制止,蠱靈本體便嗷的一聲,滿臉漲紅地從渡星河的手中奪回自己的角角,退到角落處:“無禮!放肆!下流!嗚嗚嗚嗚梵姬怎么選了個登徒子當巫女啊!我的清白!”
渡星河轉頭看向陳不染:“……啊?”
“觸角對蠱靈大人來說是不能輕易碰觸的地方。”他說。
渡星河絲毫沒有反省之意:“不能輕易碰觸,那倒是收好它啊。”
蠱靈沒有回應她,而是蹲了下來,抱頭晃著腦袋。
正當渡星河以為自己扯兩下把他腦神經扯松脫了之時,蠱靈才慢慢停下了搖頭晃腦的動作,原本英俊的外貌漸漸變得陰柔,他予人的性別感本就模糊,這下更是活脫脫的女子相貌了:“你把封印解除的瞬間,秘境崩塌,我也回到了本體之中,兩邊的記憶產生了一點沖突,加上你突然抓我的觸角,嚇了我一跳,才看上去有點像在發瘋。”
蠱靈說著,不著片縷地走到眾人面前。
在環顧五人的穿著后,一層深藍色的皮迅速覆蓋在他的身上,模擬出近似的衣袍質感。
他的目光落在渡星河身上,神色復雜:“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他說的,自然是解救他的事。
渡星河抬眉:“你沒想到我會成功,還叫我來?”
“你不要曲解我的話,”蠱靈搖了搖頭,瞥了一眼陳不染:“我給你找來一位化神期的幫手,為你保駕護航,又明知梵姬不會為難你,難道不是把好處都送到你面前來了嗎?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只是互惠互利。”
恢復了兩邊的記憶之后,蠱靈也拼湊出了真相。
在秘境中的他,曾經以為自己是被歹人所封印的,他只知渡星河只要找到梵姬,梵姬為了巫族的傳承,肯定會對她傾囊相授。
巫族是他所親選的眷屬,巫族的興衰和他息息相關,如今又多了一個……
主人。
屬于祭壇蠱靈那一邊的記憶深感不忿:“話說你生不出來就別生啊!你再等等啊!認一個外來修士做主人算什么?你就這么怕死嗎?”
對他而言,就是沉睡多年,醒來發現自己認主了。
秘境蠱靈反駁:“我們就是通過生出來的蠱蟲汲取力量的,如果生不出來新的蠱蟲,很快就死了啊!能活為什么要死?你也理解理解我,何況我選的主人有什么不好嗎?她不是來救我們了嗎?而且她也得到了梵姬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