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蘇檀兒對于蘇老太公安排的婚姻有些排斥,結婚當天就去外地處理事情去了,拜訪親友這一流程自然沒有進行,現在算是補上。
拜訪的間隙,蘇檀兒也會和他講述一些家長里短,親戚間的趣事。
偶爾,也會有一些蘇家的子弟,借著年節前的喜慶氛圍,說兩句喜慶的話,不過話里話外都是缺錢了;也有一些,直接過來訴苦的,說零花錢用完了,現在手頭有多緊。
總之,都是想要點銀子花花。
對這些兄弟姐妹,蘇檀兒態度都不錯,只要知道分寸,耐心聽完蘇檀兒的一番嘮叨和叮囑,還是能討到一些錢的。
說多不算多,說少不算少,三五十貫,夠他們在秦淮河上喝幾晚花酒的。
每當這個時候,看著蘇檀兒認真的說教和叮囑,李牧對她真有幾分佩服。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過來打秋風的,蘇檀兒自然能看出來,但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很有耐心的聽對方說著各種理由。
無論對方說何種理由,她總是表現出一副很相信的樣子,有時還會誠懇的提建議,叮囑幾句莫要亂花錢。
簡直和善的一塌糊涂,便是這些人離開,她依然臉帶笑意,面不改色,為李牧講一些這些堂兄堂弟以往的趣事,把兄友弟恭做的極為標準。
或許許多地方處理的還有些青澀,但,行動中蘊含著的分寸把握,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得了。
除了拜訪蘇家的親朋好友,蘇老太公也開始漸漸放權,蘇檀兒掌管的事務更多了,需要拜訪的人也多了。
特別是過年的時候,生意上的伙伴也需要走動和維持。
李牧不可避免又被拉了壯丁,不過當擺設這方面,他還是稱職的。
蘇檀兒談生意,或者敘舊聊天,李牧就喝喝茶,不時插上了幾句,不至于太過疏離。
這些商家也知道他的名頭,江寧有名的才子,不但是詞寫的好,字寫得更好,雖然是贅婿,卻沒人敢怠慢。
大家對他都表現的客客氣氣,有的甚至趁此機會,當場求字。
李牧的字最近搶手的一塌糊涂,加上他有意節制,一般人想得到他的字,還真是千難萬難。
忙了幾天,該拜訪的人也拜訪了,恰好,蘇檀兒幼時最好的玩伴蘇丹紅回到江寧,兩個長時間沒見面的閨蜜敘舊,李牧總算清閑下來。
作為大房獨苗,蘇伯庸對于沒有兒子頗有些怨氣,連帶著對幼時的蘇檀兒也忽冷忽熱。
蘇檀兒懂事之后,也不免叛逆,甚至孤僻過一段時間,當時陪伴她的除了嬋兒娟兒杏兒三個丫頭,也只有當時任江寧掌柜的表叔蘇云松的長女蘇丹紅了。
蘇丹紅也是活潑好動性格,長大后才漸漸變得溫婉起來,蘇云松去管理外地事物后,隨著離開江寧,兩姐妹從此難得見面。
此時回來了,蘇檀兒難免高興,放下手中的賬本:“丹紅表姐現在哪?”
娟兒道:“在前院那邊,剛才遇到幾個掌柜,在那說話,一時是沒走開。”
蘇檀兒知道她這位表姐已經嫁人了,夫婿是蘇家布行的一名掌柜,今年還誕下一子,故而沒參加蘇檀兒的婚禮。
蘇檀兒道:“好!咱們去瞧瞧。”她緊了緊身上的銀白狐裘,微笑著朝前院走去。
穿過一個個院落,見到了那個一身紅衣的蘇丹紅:“紅姐!”
“檀兒妹子。”
兩人久未相見,寒暄過后,蘇丹紅問起了蘇檀兒的近況。
“兩年沒見,竟都已經成婚了,聽說你那位是老爺子親自選的,可惜你成親時我懷著身孕,坐馬車不便,沒趕回來。”
“我那位妹夫如何,我可聽說是位才子。”
蘇檀兒臉色微紅:“相公…相公很好。”
蘇丹紅壞笑道:“很好,哪方面很好…”
蘇檀兒瞪了她一眼:“紅姐你想知道,見了立恒問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