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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灣島,周朝先的車在忠孝西路堵得進退兩難時,他扯開領帶罵了句“干”。
車載屏里跳出林耀的號碼,他立刻接起:“耀哥,你到了”
“我現在不能去見你,情況非常的緊急。”
什么狀況”林耀問道。
周朝先:“張景岳那伙人現在就在變電所門口,帶著三家媒體!”
“電梯里。”林耀的聲音混著電流聲,
“讓你的人把變電所后門的監控線路斷開,三分鐘后我從消防通道進。”
周朝先猛拍大腿叫司機繞路,后視鏡里瞥見自己太陽穴暴起的青筋。
當年在艋舺扛把子時被警察圍追,都沒這么慌過。
手機又震,秘書發來張照片:穿綠黨背心的人舉著“徹查貪腐”的牌子
把變電所鐵柵欄圍得水泄不通,最前面那個眼鏡男正是張景岳的幕僚長。
“朝先,您到了”
林耀的電話切進來,背景音是雜亂的腳步聲。
“招標底檔在三樓檔案柜最下層,但第二冊財務明細被抽走了,您記得前年幫陳議長處理過一筆‘政治獻金’嗎”
周朝先瞳孔驟縮,掌心沁出汗來。
去年陳議長要競選老大,通過他的工程公司走了八千萬臺幣的賬。
說是“借路洗錢”,沒想到會埋在這里。
“現在怎么辦”他壓低聲音,看見自己的車拐進變電所側巷。
“張景岳帶了審計部的人,說要現場查賬!”
“您先拖住媒體……”
林耀的聲音突然清晰,像是站定了,
“五分鐘后會有消防車從正門進來,上個月您捐給北區消防隊的那輛云梯車,該派上用場了。”
周朝先皺眉時,聽見遠處傳來警笛聲。
轉頭望去,果然看見兩輛亮著紅燈的消防車鳴笛而至。
幾個消防員跳下車就往變電所里沖,大喊“接到匿名電話說有電線短路”。
圍在門口的媒體立刻被分流到一旁,張景岳的幕僚被消防隊長攔住,滿臉怒色地比劃手勢。
林耀的短信幾乎同時進來:
“底檔已轉移,審計部查到的流水我用備用賬本替換了,但有件事您必須現在做,”
周朝先盯著手機屏幕,冷汗順著下巴往下淌。
短信里附著段監控截圖:三天前深夜,有個穿連帽衫的人進了他在萬華區的私人倉庫。
而那個時間段,他本該參加黨內餐會。
林耀的電話再次打進來:“晚上十點,帶兩千萬現金去基隆港7號碼頭,別讓任何人知道。”
“是,耀哥”
掛了電話后,周朝先望著窗外被消防車攪得混亂的人群。
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賭場看場子,被老大用煙灰缸砸破頭時,也是這感覺。
他摸出西裝內袋的念珠,突然笑了,當年能從黑道洗白當立委,現在難道還會被個小角色逼進死胡同
“告訴司機,”他掛了林耀的電話,撥通另一個號碼,“去接太子幫的阿雄,帶上他那批從柬埔寨進來的‘貨’。順便給我訂明天早班去東京的機票。”
車窗外,消防車的紅燈仍在旋轉。
周朝先對著后視鏡整理領帶,指尖摩挲著念珠上刻的“忍”字,這串開過光的佛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