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爭吵聲突然死寂。
海棠抬眼,看見林耀身后的屏風上,不知何時映出幾個晃動的人影,是她派去盯梢的殺手,此刻正捂著咽喉緩緩倒地。
她摸到旗袍側袋的手槍,卻聽見男人輕笑:
“別緊張,只是讓他們嘗嘗‘醉仙散’的滋味。東湖幫的新幫主,總得有點立威的由頭。”
茶室外傳來皮鞋聲。
推門而入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青年。
白襯衫領口敞著,露出鎖骨處的蓮花刺青。
正是三個月前被她派去菲國“談生意”的頭馬阿泰。
男人呈上封皮燙著“東湖會”的帳本:
“老大,碼頭的弟兄們說,該選新幫主了。”
海棠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當然知道阿泰是林耀安插的棋子,就像她知道那批軍火根本不是走私。
而是林耀讓人在集裝箱里塞滿了假彈頭,只為坐實天道門的罪名。
但此刻,她看著青年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舊疤,那是為救她弟弟海遠被砍的傷,忽然笑了。
“耀哥果然算無遺策。”
她拿起袖扣別在旗袍上,續道:“不過立委競選需要曝光度,還要其他的力量。”
她指尖劃過遞來的賬本。
在“娛樂城股份”那頁留下紅痕。
“下周的‘國際航運論壇’,我該以‘海運執行董事’的身份出席,還是以‘關心青年創業的企業家’?”
林耀起身整理袖扣,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以董事的身份吧,以后以林夫人的名義!”林耀笑著說道。
海棠的手抖了抖,茶水濺在賬本上。
走廊盡頭的壁燈突然熄滅,雅間陷入短暫的黑暗。
再亮時,林耀已走到門口,背影映著廊下的燈籠。
“對了,海棠。”
林耀忽然回頭,眼神掠過她胸前的翡翠平安扣,道:
“天道門的老大周虹輝在牢里病了,綠黨正在找‘污點證人’”
“您說,要是有人把當年‘永盛號’的貨單寄給檢調.”
門簾輕晃,人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海棠摸出袖扣里的微型芯片,扔進炭盆。
火苗騰起時,她聽見樓下阿泰正在訓話:
“從今天起,幫主改稱‘董事長’,幫規第三條.”
她輕笑一聲,往茶盞里加了塊冰。
窗外,東區的霓虹依然璀璨。
某個議員的競選廣告正在循環播放:
“革新吏治,還政于民,候選人陳忠信。”
海棠轉動平安扣,露出內側刻著的小字“4.15”,那是他爸被仇笑癡殺死的日子。
衛星電話震動,新消息來自林耀:
“已安排瑞士銀行賬戶,下周會有‘航運業前輩’公開支持您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