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里開始播報登機通知,江云最后抱了抱他。
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心那個女殺手,黑蘭花組織從不只派一個人。”
看著她走進安檢口的背影,林耀忽然想起那個穿紅色比基尼的女人。
她腳踝的曼陀羅刺青,花瓣數量是七,意味著還有六個同伙。
……
回到酒店時,泳池邊的爵士樂已經停了,只有雞蛋花落在水面上,隨著漣漪輕輕晃動。
林耀撿起其中一朵,花瓣上還沾著點香水味,和薩米爾辦公室里的檀香完全不同,帶著種危險的甜膩。
阿米爾遞過來份新資料:“女殺手的真名叫阿雅,三年前在仰光殺過緬甸的玉石大亨,手法和今晚一模一樣,先用美人計接近,再趁對方放松警惕時下毒手。”
“她的目標到底是我,還是江云?”林耀摩挲著花瓣,忽然想起個細節,“她剛才踹我膝蓋時,用的是泰拳的招式,但轉身逃跑的步法,更像以色列格斗術。”
兩種技法混雜,說明她至少受過兩撥人的訓練。
這時窗外忽然閃過道紅光,像是有人用激光筆照了進來。林耀立刻拉上窗簾,衛星電話在這時震動,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阿雅躺在巷口的垃圾堆旁,胸口插著那把淬毒的短刀,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看來奧菲爾想殺人滅口。”林耀盯著照片里阿雅腳邊的曼陀羅花瓣,數量剛好七片,“他怕我們從她嘴里問出什么。”
阿米爾的臉色越來越白:“那現在怎么辦?幕后黑手已經很明顯了……”
“不。”林耀打斷他,指尖在照片上劃過阿雅的眼睛,“你看她的瞳孔,是放大的,說明死前很驚訝。如果是奧菲爾的人動手,她不該這么意外。”
他忽然想起江云在紙巾上寫的數字,立刻撥通港島的電話:“查奧菲爾賬戶的同時,幫我查一個人,薩米爾的父親,那個八十歲還能分辨鉆石內含物的老人。”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下:“林先生,您懷疑……”
“在蘇拉特,最不該被忽略的,就是那些看起來最無害的人。”林耀望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能讓奧菲爾和帕特爾都乖乖聽話的,或許不是資本,是那個從垃圾堆里撿鉆石的老頭。”
泳池里的水在晨光里泛著金波,那朵雞蛋花被水流推到池邊,花瓣微微卷曲,像個不愿開口的秘密。
林耀知道,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那個藏在幕后的人,正躲在鉆石的光芒里,看著他一步步走進早就布好的局。
而他要做的,就是順著這局往下走,直到找到那個既懂得用美人計,又舍得殺棋子的真正操盤手。
……
蘇拉特的午后總帶著種黏稠的熱,林耀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街對面神龕前繚繞的青煙被風扯成絲縷。
衛星電話在桌面震動,屏幕上跳出“王建國”三個字,尾綴是個叼著煙的表情包,這是港島情報組內部的暗號,代表“人已到,隨時待命”。
他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聽筒里傳來嘈雜的引擎聲,夾雜著王建國標志性的大嗓門:“林哥!老子把‘夜隼’的半條命都帶來了!你說吧,是掀了哪個龜孫子的老巢?”
“夜隼”是江氏旗下最隱秘的情報組,一百號人里有前特種部隊的狙擊手,有能在三分鐘內破解銀行系統的黑客,還有能把尸體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法醫。王建國這人,祖上是開鏢局的,骨子里帶著股江湖氣,當年在金三角替江云父親追回過被劫的鉆石原石,一手飛刀玩得比槍還準。
“先別沖動。”林耀看著樓下突然多出來的幾輛不起眼的豐田車,那是“夜隼”的標配座駕,車窗貼著單向膜,里面坐的人正用微型相機掃描著周邊建筑,道:
“目標可能藏在明處,給我盯緊三個人:奧菲爾集團的區域代表、帕特爾家族的老宅,還有薩米爾父親的療養院。”
“收到。”王建國的聲音突然壓低,“對了,我帶了個好東西,‘蜂鳥’小飛機,巴掌大,能鉆進通風管道,攝像頭比手術刀還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