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四五月份了,還冷若冰霜,這鬼地方,你也該早點回去了。”
“余孽未滅,何以家為。我也想回,可惜。”中年儒雅男子輕輕嘆氣,他也說不清,此時心中是何種感觸,當下他能做的,也只有感嘆。話鋒一轉,男子出言問道。
“北邊如何了”
統帥皺眉,眉宇中爬滿了郁結,“這兩月以來,深入其中的斥候我派出約摸有十余隊,統共六七十位本事高明軍士,能活著回來的,僅有一位剩下半口氣的。”
聞言中年男子猛然抬頭,眼中卻有狂喜之色。并不是他喜于有人赴死,而是許多年來都尚無幾人能走出這片大澤,即便僥幸走出來,也可以說一無所獲,根本探查無果,大澤深處如同鬼域,始終繚繞在這群人的心頭,橫豎不能消弭。
統領搖頭,似乎不忍心直視中年男子眼中的期盼之色,眉頭擰成川字,娓娓道來。
“什么也沒說。那人叫錢玉龍,夏松國人士,你應該與他相熟。我依稀記得有次酩酊大醉,你與我說起這人,上輩子好似餓死鬼托生,能吃得很,有一遭軍營開葷食牛肉,橫是讓他塞到肚皮里兩條牛腿斤牛肉,好些酒水,險些撐死在鍋灶邊上。”中年男子聞言臉上攀起絲絲微薄笑意,這人他確實認識,而且常與他閑暇時吹天侃地,人是粗俗,可人品相當好,上次談天時,錢玉龍還半開玩笑的說等他閨女適齡后,親自與中年男子的公子說親事,引來周圍數人白眼。原因在于他那閨女從小就憨憨傻傻,歲依舊不會說話,這些眾人都知道,加之中年男子身份實在高峻,這番言語自然引人發笑,錢玉龍也自覺失語,尷尬的搓搓腦門短茬鮮明的頭發,嚅嚅說恕罪恕罪。可讓眾軍傻眼的的是,中年男子非但未曾拒絕,反而點點頭說,可以試試。
想不到老錢活著回來了,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至于不說那邊的情況,估摸是老錢嘴嚴,看到點不該看到的事物,一時不情愿說出口,灌幾口酒,肯定就添油加醋的將所見所聞講出來了,無關緊要,人回來了就好。
“他死了。”
男子方才舉箸,想夾口下酒菜嘗嘗,軍營伙食相當簡便,所謂的下酒菜不過是青白蔥段罷了,拌之以米醋,將就著吃上幾段,還算爽口。聽到這句話,手中的竹筷停頓在半空,遲遲不能落下。
“他返回軍營,只是擺出一個手勢就斷氣了,渾身無傷,經脈正常,即使陳太昌也沒看出究竟是因何物斃命。”
“清清白白來,清清白白去。”
中年男子猛地灌酒,酒漿灑在蔥段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