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更好些。”穩坐車中的云仲淡淡道。
青年將刀摘下,抱在胸前懶散道,“這可不好說,總得試試才知道高低,只走招,不進身。”
江湖中切磋之事常有,前者所言的走招,即是點到為止。刀劍不加身,更不奔要害,只將兵刃微微交錯施展招數,以破招幾手為勝負憑據,可稱得上是文斗。
若是刀劍進身,那便是刀槍無眼的武斗,生死由命,一劍戳個通心,那也是白戳。
“師父臨走前囑咐,叫我少生是非。”
“誰能護你到垂垂老矣,有些事總得自己做做,才曉得斤兩如何。”沒等云仲回話,那青年便已不耐煩的將紫鞘長刀平舉,朝前者輕抬三次。
這一來周圍商隊中人便再也坐不住,除卻幾位打盹的疲累漢子,近乎都走進前來,端詳這場比斗。兵刃平舉,即是相邀走招,再抬三回,那便是先讓三招,意為讓云仲先手三招。
如此托大的舉措,自然能叫人提起興致,眾人更不知云仲的深淺究竟如何,由此以來便褪去了好些困頓之感,皆是強打精神,好瞧瞧這位中途進來的少年郎到底有何門道。
人群之外,領頭車帳中,端坐兩人。
一位大腹便便的商賈,一位胡須花白,六旬開外的老者,對坐飲酒。
老者飲酒時極為豪邁,提起酒壺便猛灌輸大口,險些將一壺滿當烈酒盡數喝光,“唐不楓的刀法,當家的想必見識過數次,這番若是要賭,恐怕當家的您得輸得盆缽皆空。”
當家的無奈,小口抿凈杯中酒,“老三斤啊老三斤,再這么嗜賭如命下去,你老三斤的名號,可就得換成老賭徒了。況且你要真想對賭一局,起碼也得出得起價碼吧每回都同我借銀子,再與我對賭,這叫什么事”
被稱作老三斤的豪邁老者,聞言非但沒有什么訕訕之色,反倒是一張千溝萬壑的臉皮,笑得格外混賬。
“都說無奸不商,誰能想到你這老匹夫,臨了算盤撥弄得比我還精明。這回你可甭想誆銀子,不賭。”
沉默片刻后,當家的用手揉揉胖臉,挑眉道,“若是真要賭,我還真覺得唐不楓未必就能穩居上風,莫說這位少年郎如今手段如何,可他那位師父,的確是讓你我這等老江湖,都看不透半點深淺。”
“那可未必,”老三斤將酒壺推到一旁,將一條腿踩在車廂座板上,意興闌珊。
“年輕那會,誰不是擺出一副高人德行,巴不得叫人說上兩句好話,做派像是高人,真未必就是高人。而且這后生的性子脾氣,在我眼里相當差勁。”,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