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上下突兀間多出來位女子,的確令這幫漢子有些拘束,更何況這位雪衣女子容貌更是煌煌如仙,于是本該糙話連篇吆五喝六的商隊,突然之間寂靜下來,再無哪怕一絲笑罵聲起。
大都人都聽聞了唐不楓先前那句話,心中疑惑得緊就這么個成天懶散好飲,還時常犯瘋疾的漢子,憑啥能討來這么位風姿絕世的女子做媳婦,雖說單論唐不楓的武藝刀法,著實能在商隊之中排在頭籌;可若是論及面相,那可就是十分的稀松平常,難不成這城里的大戶人家,都稀罕身手不俗的武人
故而眾人心中都有些悔意。
早知如此,當初哪怕是累得腰勞損,也得將這一身功夫練得圓潤自如,也學著唐瘋子討個城中大家閨秀做媳婦。
不過心中如是想,眾人大抵皆是羨慕之意居多,卻不至橫生出妒意,原是即便除卻道義廉恥,唐不楓這數載以來從匪窟賊寨手中救下的性命,又何止數十回故而即使脾氣秉性同喜怒無常四字沾邊,在這常遇險境的商隊當中,威望也只是比當家老三斤二人稍次。
“你不去請新妻共乘一車,為何偏偏要同我擠在一處”云仲實在是未曾想到這一出,不由得擰眉朝車廂后頭的唐不楓瞪去,“若是惹得人家不快,豈不要吃一頓好打”
“你小子懂個甚,即便干系初定,也是還未過門。與這么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同處一車,若是動了歪念,壞了人家清白,我唐不楓豈不要被人恥笑。”好容易從一眾空甕當中挑出甕未曾拍開泥封的朔暑,唐不楓樂呵,弓腰晃蕩到馬車頭前,同云仲并排坐下,朝后者擠擠眼,頗為雞賊。
唐不楓翻找酒甕的能耐,如今比云仲還要高出一截。
蹭酒蹭得多,自然也就手熟無比。
云仲瞅著唐不楓這副神色,撇撇嘴戲謔道,“未過門就讓我喊嫂子,若是平白挨頓打罵,我可得還到你身上。”
阮秋白自打出城過后,便是騎著那匹團花黃胭脂,亦步亦趨同云仲車帳并排而行,始終相隔幾十步。非是阮秋白對于商隊中人有些抵觸,而是的確想瞧瞧這闖江湖的商隊,究竟同城中的文弱公子有何不同之處,與其起初便同眾人混成一片,倒不如暫且置身局外,遠遠觀瞧舉止言語,更要看得分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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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心中如是想,可出城以來,阮秋白的一雙秋水眸子,多半還是朝車廂當中的唐不楓身上瞥去。
既然唐不楓并無陪同那女子的意思,云仲也只好將諸般事宜暫且放到一邊,也順帶喝上幾杯,待到酒酣耳熱時,也好睡個解乏的好覺。
商隊啟程前一個時辰,云仲還特地去過城主府兩趟,尋思著請教老城主有關秋湖入體的一事。可在城主府外頭叩門良久,卻絲毫不見里頭動靜。四下打聽過后,并無一人知曉城主去向,少年無奈之下,只好掉過頭去,再去到沈界的住處尋人。
不料沈界府上更是門庭冷清,四下友鄰亦是不知這人的去向,紛紛搖頭。
苦尋不得,加之啟程在即,因一己私事耽擱行程,未免有些過說不過去,少年只好暫且離去,這才隨商隊一道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