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中人更是驚得夠嗆,見三人所系的成捆繩索,原本是少年滯留匝在原地的匝數最多,松松散散垂于地上。可不過眨眼之間,少年馬上連帶所剩的繩捆,便突兀間被抽去半數,臂粗繩索驟然解捆,繩索更如同條長龍一般騰空而起,于沙中亂砸一氣,引動無數塵土。
“老頭,你可曾見過這般快馬憑這腳力,即使放在軍營當中,想必也是能輕易馱著二三百斤的甲胄健步如飛,端的是匹良馬。”當家的騎御之術亦是半生不熟,可見過好馬忒多,眼力見自然就日復一日增長起來,如是多年以來,亦是見地極深。此刻瞧見云仲方向那捆繩索,甚是稀奇。
老三斤自打那繩捆砸起數抔塵沙,面皮神色就肅然起來,此刻聞聽當家言語中的贊譽意味,便斜斜瞅了眼后者,“良馬倘若是叫軍中那幫貴人聽見,還不得將你這肥厚舌頭割下去泡酒水。尋常可稱為良馬的,最多不過是將手臂粗細繩拽起。且行路愈長,則氣力越是不足,可你瞧瞧這匹,前行百丈余,繩索可有松勁的意思何況此處土地皆是細沙,重踏之下極易陷足,那匹卻絲毫不見頹勢,甚至有逆水行舟,愈演愈猛的勢頭。”
當家的嘖嘖,“當真如你所說這般玄乎”
難得能從當家胖臉中瞧出些見識淺淡的意思,老三斤哼哼道“照我說,此馬雖說花色差勁至極,可只怕整片齊陵都挑不出這么一號,即使在大元部那窮山惡水的鳥地兒,挑出這么一頭,亦非是容易事。”
轉瞬之間,云仲已是一人一騎竄出二三百丈,胯下夯貨也是跑得盡興,步子也是漸漸放緩。
少年環視四周,見周遭霧氣寡淡,明明昊日已出,尋思著扥扥繩索,示意商隊中人來此,于是翻身下馬,朝已被拽得筆直的繩索,輕輕一拽。
孰料僅是這一拽的動靜,卻引得周遭霧氣,憑空便是一陣翻騰涌動,云仲身后更是生出無數水波翻涌聲,浩浩難絕,聲震九霄。
白袍少年回過頭來,卻見天地之間仿佛開出道門戶,門內是黃沙霧氣,門外是大水漫天壓覆而來。
霧氣叫這陣摧枯拉朽的水氣沖得更為稀薄,不遠處韓席一手擎弓,單手拽住韁繩,免得馬兒受驚,亦是瞅見了此處的壯闊奇景,滿面皆是震驚之色。
這道門戶,正如道天關一般,當中無數陸離云紋橫陳,華光萬道,生生抵住外頭無數重水幕,寸許不得進。
城主府中,沈界已是熬得困頓,抬眼之際,卻見聶長風猛然朝蒲團邊際吹了口氣。
隨后,門戶外的清澈水幕,便如被人生生沖開條坦途一般,朝門戶兩側紛紛退卻而去。
恰似風卷藍衫,撐起千重疊雪浪。
恰似黃龍登殿,兩側文武盡低眉。
八百里如洪水波,頃刻間一分為二。
讓出一條通天坦途。,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