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意無意瞥了眼衣角處的破損,隨即嘆息道,“師父教我的劍法,果然還是未曾全然領會,僅與白鴻幫這位劍術宗師交手幾合,便叫人發覺了劍招當中的錯漏,倘若真要生死相向,怕是占不到半點便宜。”
柳傾瞅瞅少年懷中那柄長劍,反倒被自己這師弟氣樂,輕聲罵道,“人家那劍本就用著極順手,你可倒好,偏偏要將那柄古劍留在武陵坡,掛著這柄不值幾錢銀子的破劍對敵。再說,你學劍才多久同一位不惑上下的江湖宗師不分上下,已然是能氣死個人,還不知足。”
吃師兄輕飄飄幾句訓,云仲顯然不放在心上,將雙臂墊在腦勺后頭,嘴角輕抬。
練劍多時,終是得見不少成效,看來自個兒這天資,倒的確不算奇差。興許再過個三年五載,回鄉之際,便能同那些位同窗吹噓一番自個兒的能耐身手,再走江湖時候,也能護住不少人的性命。
云仲心性,許是的確有些暮氣,故而一向不知何為春風得意,可這么一想,肩膀無端就輕快許多。
實在不能再好。
“師兄啊,你說今兒這回貿然出劍,算不算我有些多管閑事。”少年就這么枕著雙臂靠在墻上,眼簾低垂,略微有些困意。
柳傾聞言,心下更是對這師弟頗為滿意。
起碼這話,絕不會從二師弟口中說出,后者行事向來求個趨利避害,按奇門卦象與順應天機行事,即便是自覺此事辦得頗為不妥,亦照卦象兇吉行事,至于其中的是非曲直,倒從未放在心上。
“對于置身事外者,二者本就無對錯一說,雖說白鴻幫那對師徒有些狠辣,可換做常人,既然一方心懷不測先行入甕,那作為向來不容水火的兩幫中人,當然就沒有留手的必要。除去一位敵幫壇主,且可為徒兒在初踏江湖時賺個顯赫戰績,一石二鳥之舉,各為其主當然說不上錯。”
窗外夜色蒙亮,書生平心靜氣講道。
“那身量壯碩的壇主心性道是不壞,可在江湖里頭,有時慈悲也未必是上上之選。總而言之,你作為局外之人如何行事,皆由己心而已,此事雙方本就無對錯之分,不過與你而言,救下數口性命,那便是好事。捫心無愧,但行好事就可,無需太過介懷。”
說完這話,柳傾盤坐床榻,靜候師弟出言應答,卻是等了良久也未聞后者搭茬,狐疑朝一旁看去,卻是不禁微有笑意。
少年靠墻而眠,嘴角掛有些許晶瑩。
“為何救那柳葉幫眾,大抵是因為為首那兩人模樣相仿罷,拼盡一身內氣卻仍未救下商隊之人,委屈小師弟了。”
書生陣師輕手輕腳給少年劍客蓋上被子,仔仔細細掖了掖被角。,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