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等手段,的確不尋常。”柳傾笑道,將掌中書卷合上,不再出招,而是靜候巷子深處二人出言。
“閣下也是好手段,單以這抬手擲城關的能耐,恐怕也不會比四境低上多少。”兩位矮漢亦是收了古怪術法,朝柳傾拱手道。
云仲好容易睜開雙目,見眼前刀芒與巨陣皆是消散一空,心下總算是穩了穩。
即便知曉自家師兄的能耐頗大,可眼前這兩位矮漢的能耐,他亦是不敢論斷,畢竟自個兒境界微淺,就連這初境都是未曾破開,更甭提揣測眼前師兄與這兩位漢子的手段。
柳傾收了書卷,順勢將外袍撣了撣,沖兩人微微一笑道,“既然都是憂心城中百姓,此番就算平手如何造化好處一事,在下不愿占人便宜,二位若是想送造化,不如另尋他人,我與我家師弟還要接著逛集,就此別過。”
說罷,柳傾便回頭牽起云仲要走。
而云仲則是一言不發,怔怔愣神。
非是云仲貪圖那兩位漢子口中的造化,而是此刻沉寂多日的秋湖,無端之間便從丹田之間暴起,勢頭猶如多日未見葷腥的餓犬一般,劍光糾糾,頗為滲人。一時間云仲通體都是難以掙動,叫秋湖劍氣定在原處。
柳傾與那兩位漢子也是瞧出了異狀,皆是皺眉不已。
巷中原本有刀芒數百,叫那扶搖大陣砸得粉碎過后,仍舊有百十來道殘存刀意,零零散散懸在長街之中,跟柳絮浮動相仿。此刻少年四肢百骸皆張,無數道細密刀意盡是被吸入毛孔之中,收歸秋湖體內。
“這少年體內,難不成是有通天物作祟”為首那矮漢皺眉,心頭訝然。雖說這刀光并未令柳傾負創,可怎得也屬三境中人見之變色的雄渾招式,憑著大抵初境修為,怎能鯨吞如此多的繁雜刀意唯體內有秘寶者可抵。
柳傾亦是眉峰緊皺,突然想起當日武陵坡當中,少年周身熒熒劍氣流轉不絕,將渾身內氣皆盡化為劍光的景象,一時難以決斷。
收攏散碎刀芒為己所用,究竟是好事禍事,柳傾也不曉得。原是吳霜一向不主張憑外物修行,再說南公山本就無什么通天物靈寶之流,此刻云仲體內異動,于師弟而言,柳傾亦不知是福是禍。
無奈之下,柳傾也只好朝那兩位矮漢開口道,“二位可知眼下這情形該如何是好”
“若是通天物擱在身上自行運轉,那倒真是難說,可我瞧著那少年身上并無異狀,大概是已然收歸自個兒所用;既然那寶物已然化入那少年體魄當中,多半是一宗造化。”那漢子說罷,輕拍腰間,登時掌中便閃出一枚古拙銅鏡,朝少年丹田當中照去。
書生眉頭微動,雙掌隱于袖中,神情肅然。
那銅鏡也不見有何神妙之處,可晃至少年腰腹處時,卻是不聲不響將丹田里頭的秋湖映照而出,仿佛將少年胸腹掀開似的,玄而又玄。
而那柄在銅鏡照射之下的秋湖,卻依舊是懸于云仲丹田之上,如長鯨汲水般吞服散碎刀芒,歡欣之時,還顧得上在少年經絡當中劃出數道創口。
“此劍當真是邪門。”漢子翻手收起銅鏡輕嘆,而后朝柳傾道,“瞧這意思,似乎此劍本就蘊有一門法門,稱之為洗髓伐經也是毫不為過;那劍意此刻吞吸巷子之中零散刀芒,竟可自行斷去破落狹窄的廢脈,將渾身經絡重新溫養一番,足稱得上是通天物當中的上上品。”
如此一來,即便是對通天物不甚知曉的柳傾也是胸中明了,道謝過后,轉身朝云仲看去。
古拙銅鏡窺體之能,此刻還未散去,仍舊可清晰瞧見少年腹中那柄湖藍劍意,搖頭擺尾之際,將本就不凡的散碎刀芒如嚼豆般吞到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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