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水君看向面如金紙的書生,“其實就算你拿不出物件同老夫交換這瀾滄水,老夫也會給。”
盡力平和一二神智,柳傾疑惑問道,“前輩這是為何”
既然已將大秘告知書生,此等小事,水君自然不會隱瞞,故而直言道,“老夫為尋極境何解,已然使過了太多的法子,多嘗試一番,想來也是未嘗不可。”
面容仿若神仙臨世的水君笑意驟起,手捧茶盞輕捻胡須,“老夫想瞧瞧南公山吳霜的親傳弟子,得了這瀾滄之水過后,能憑借這等低劣經脈走出多遠。”
早在揮出萬道水波的時節,這位當今修行界隱世最深,道行排在極前的水君,早已覺察出那少年郎隨身攜帶的長劍之上,有一絲細微至極的劍氣。
劍氣雖稀,然其中浩然大氣,卻是在當今天下難尋出其右者。
十來年前,水君于上齊訪友時候,曾同那位友人一并到齊都納安同游。多年未見,二人于相隔納安數百里的一處大湖旁對坐論道,將多年未曾同人提及的感慨之言,皆盡談了個酣暢,與無數多年修行中得來的神妙法門,知無不言,并無半點私藏。
兩人正是處于意興正濃的時節,卻見一道璀璨如星海倒掛的劍光,從京城納安城墻內,直沖天際,砸入云端,卻是在半空中被幾人以大手段強行壓住,左沖右突,一時竟不能破,末了不得已,只能朝皇城郊外而去。
雖說被幾人聯手阻攔,可那道劍芒威勢之盛,以至于散逸出的奔流劍氣險些將周遭云海震碎。
能入水君眼的后生,一向不多,畢竟以前者修行的悠長歲月來看,萬般道行皆難入眼,而劍意端正無雙,不惜為故友赴死的吳霜,算是一個。
雖說十載不見蹤跡,二人也未曾謀面,但水君依舊是從少年腰間尋常佩劍中,瞧出了一絲看似不起眼的端倪,而就是因這一絲端倪,讓心中好奇柳傾師出何門的水君,轉瞬之間有些明悟,隨后便是一陣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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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如今的天下修界,唯有那用劍的有趣后生,能教出這么一位在陣法上已然登堂的有趣徒兒。
十年而已。似乎在水君眼中,不過是在山河水脈中閉了個小關,可當初那位運劍獨對五位極境的年輕人,好像已經可以稱之為仙門宗主了。
思緒一停,水君看向一旁神情復雜的書生,“莫要憂心,老夫對你家師父神交已久,既然知曉了你乃是吳霜徒兒,自然不會難為你,反倒有心送你二人一場造化。除卻瀾滄水之外,你放才說想來此為師弟討要一柄好劍,不知欽水鎮中,究竟有哪家鐵匠有這般超凡脫俗的本事,老夫代你討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