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頓了頓,欠身行禮,“晚輩行事不周,還請前輩見諒。”
水君將茶盞放在一旁桌案,擺擺手道,“老夫豈是不通情理之人,這少年郎昨日里精氣神離體而出,難忍灼痛將手掌抓得見骨,我亦是瞧得分明,大抵昨夜無論修行還是入眠,都不算容易事,情有可原,老夫自然不會責怪什么。”
相比于前幾日的儀態,老者此番算得上威儀十足,雖說話語和善,但神態與周身氣勢,卻更像是那日祠堂初見。
水君依舊是老者面相,并未以那副中年男子的面目示人,可渾身氣勢圓滿,哪有半分外泄。
“少年且近前來,”水君開口,也未責怪什么,只是從袖口之中捏出一枚飛針似的木簽,撂在桌案上,“此物便是老夫昨日允諾的劍鞘。”
云仲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既然老者開口,只好湊近前去。在少年看來,眼前的老者,似乎還是前幾日更順眼些,雖固然不及如今威勢赫赫,但怎么看,都是要更好相處些;仿佛之前那位老者,更像是嬉笑怒罵的一位江湖長輩,言語肆意,但其中卻兼不少道理韻味,相比之下,今日的老者,倒更像是位得道高人,言談舉止,不說拒人千里,卻亦是端正肅穆,缺失了數分煙火氣。
說來也怪,那枚極纖細的木簽,待到云仲舉步上前時,卻滴溜溜一轉,化作一柄三尺有余的淺桃色劍柄,正正好好,套在少年腰間的長劍之上,隨后自行抽出數根木芯,環繞于吞口處,遮了個嚴實。
“老夫早年以玦廬木為材,削刻數月,才得來這么枚劍鞘,卻遲遲未曾尋到柄合適的好劍相配,故而一直存在府邸當中。玦廬屬極木,此劍身兼水火,生克彌綸,以水火當中的極木為鞘,最是合宜,今日將此劍鞘一并相贈,還望你這后生好生運用,盡早在劍道上踏出條通天大路。也算不枉費老夫費去一番功夫。”
水君見少年目露神光,臉色寧靜道,“雖不出手鑄劍已久,但早年間終歸鑄了許多口劍,總是對親手鑄的好劍,頗為掛念。”
話雖如此,可其中深意,又能有幾人得知。
外頭天色灰蒙,層云疊起,大雪將至。,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