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沒錯,”吳霜已有多日未曾飲酒,如今咂咂茶水,卻是品不出太多味道,興趣缺缺將茶杯一撂,嘆氣道,“可畢竟是初入劍道一載,還是嫩手,同那些個真高手相比,劍術變幻有缺,僅靠我傳下的那幾式與流水劍,只怕還是捉襟見肘,遠達不到集劍之大成的境界。”
“反而是趙小子,槍法上的造詣,比我想的還要高幾層,假以時日憑高深境界與槍勢,行走江湖,反而要比老小順風順水得多。”
柳傾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丹房處笑道,“二師弟這些日,似乎也有些改觀,無論是修行還是煉丹,都加了不止一重勁,甚是可喜。”
提起錢寅,吳霜也是面容有些舒坦之意,點頭道,“老二最近確實不錯,最起碼這些日以來,再也未曾聞見灶臺那股焦糊味,就是不知這些日以來,虛丹到底祭煉得如何了。”
一旁的柳傾卻有些欲言又止,替師父斟滿茶水后,才猶豫開口,“師父,那虛丹若成,小師弟能順利踏入二境不假,可往后應如何是好;經脈有弊,雖說那柄秋湖劍神妙非常,但畢竟原主尚不可揣測深淺,一時半會又難以捋清渾身經脈,二境若成,三境又該如何”
吳霜聞言臉色不變,指指腳下一顆柔草道,“咱南公山上,原本其實并無草木,只是片荒山而已,山道除卻嶙峋怪石層疊浮土之外,別無他物,可時過經年,無數別處草樹種絨隨風而來,這才令這座憑空拔地而起的山岳郁郁蔥蔥,上下皆青。”
“一如咱們腳底下這根才生出不久的柔草,生根抽穗之前,亦不知天地廣闊。”
“劍已在手,骨已正苗,隨他去就是了。”也許正是山風飄搖,吳霜此刻言語顯得飄忽不定,可看向那兩位少年的眼色,愈發柔和。
百草豐茂之中,少年言語傳出甚遠。
“槍收招應該憑力道才對,怎就非要講究什么合勢而行這么練下去,鐵定要吃大虧。”持劍那位少年叫道。
“小爺樂意,師父都沒說錯,你這當師弟的啰嗦甚,只曉得說我,你那劍力道不足,如此一來怎能破開斧鉞那等重兵來日我若練戟,非將你那口中瞧不中用的破劍震出去二里。”持槍少年分毫不讓,急赤白臉地沖自家師弟叫道,針尖麥芒。
于是劍槍相撞聲又起,南公山上頭重歸喧囂。
“我說你倆小子,練槍也好練劍也罷,到對邊山崖練去成不見天叮咣作響,師兄我怎能靜下心來尋思丹方,耽誤了破境,師父不得將我這身肉削下去二三十斤才有假了,去去去,去遠處練去。”丹房當中沖出位灰頭土臉的胖子,雙目當中血色極濃,方出門來便跳腳喊道,全然未有平日的輕佻淡然。
“得嘞,小的馬上騰地兒。”趙梓陽一縮腦門應道,瞪了云仲一眼,便朝遠處跑去。
“茶水不錯。”吳霜看罷,樂樂呵呵飲了口茶,雙目瞇上,靠在太師椅上,吐納自如。
柳傾也跟著輕輕一笑,并不點破。
說是隨他去,可每每天色未明時候,柳傾便能在房中聽見劍氣呼嘯之聲,劍劍不停,湍息直下。
南公山腰百里云海,繞是仙人在世,豈有劍氣經年不散之理。
其實自家師父,才是嘴最硬的那位。,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