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寅抬頭時候,連同吳霜在內的周遭三人皆是有些笑意,身著一身鏤鳶青袍的吳霜更是長笑,指著眉眼仍舊不甚清明的錢寅樂道,“老二莫不是將渾身銀兩抖摟了個干凈,春日里火氣難消,摟住茯苓與山道年兩位小娘酣睡了一晚,這才落得個渾身花枝流葉,卻不知是用何物結清賬目的”
錢寅這才回過神來,面紅耳赤地拍打拍打險些裹住渾身的茯苓屑與山道年碎渣,半晌才憋出幾字:“弟子哪里是賒賬不還的性子,旁人不曉得,師父定是知曉的,來日朝藥田當中灌兩注黃龍湯,權當還賬了就是。”
書生掩面苦笑,趙梓陽不懷好意地嘿嘿兩聲,唯有云仲懵在原地,不知其解。
還是錢寅趁云仲愣神的功夫附耳低聲道,“夜里多飲幾杯茶水,這黃龍湯你也可輕易制出。”
云仲難得忍俊不禁,扶住額角,壓低聲音對二師兄道,“得嘞,師弟心有余而力不足,這賬還是您自個兒去清好些,好好一塊藥田,若是平白糟蹋了,還免不得受罰。”
錢寅翻翻眼珠,沒好氣道,“師兄我還挺想念你觀云時候,起碼嘴沒這般毒,拿釣桿去。”
三門江距南公山尚不算遠,就連山下不少百姓浣衣吃水,都極喜前去這條三門江,一來江水清澈如鏡,無論淘米滌衣都最是適宜,二來江水當中游魚甚繁,時常能摸上兩條魚來,姑且算是改換改換食譜,亦是再好不過。
大概是吳霜有意錯開南公山下百姓,因此一行五人直奔上游人跡稀少處,不多時便拉開架勢,將釣桿撐上,且把餌食掛好,等候魚兒咬鉤;趙梓陽乖乖抄槍立樁,立身于岸邊土壤軟濕處,默默運勁,錢寅則是尋來些許干柴,將茶壺架上,撒上把清茶,瞧著江水初化,信手煮茶。
少年更沒打算閑著,摁住腰間水火吞口的長鋒便要出劍,卻被吳霜制住,登時便有些迷糊。
“好容易出來一趟,練劍作甚,不如好生看看這大好景致,不比練劍來得舒暢”吳大劍仙擰擰眉,堪稱有些霸道地將云仲那柄劍壓下。
自家這小徒,當初最喜山水,可如今三門江在前,雖非屬天下至壯麗的勝景,可開春初汛過后,浮冰夾水,江流更顯奔騰羈狂,理應是十分中意才對,但觀瞧云仲眉目當中,似乎并未有太多驚奇,當即便引得吳霜神色一陣肅然。
修劍之人,理應遇江而停,遇海而頓,全身劍意與升騰水浪飛沫一并直抵九霄,敢教斗牛嘗江河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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