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已至,自家這不省心的小子,好歹比從前出息些。
好像也挺好
老漁夫彎下腰來,又是撇下一網,可嘴角分明有笑意。
三門江上游,柳傾一時間也無心垂釣,掐住雙手四指,緩緩起陣。
師父吳霜踏江直往三門江下游,已逾整一時辰,這可謂是極不尋常的事,自家師父的手段,他這做首徒的,不說是了然于胸,也算能揣測出分深淺,眼下這時辰,只怕所遇敵手非同小可。
錢寅早就釣滿一整魚簍的肥魚,不得不提這位南公山二徒,擇魚的法子相當有講究:凡是不滿半臂長短的魚兒,任憑賣相再好,都被錢寅比量過后,重新扔回江水當中,嘴里還念叨著諸如魚長半臂尚在幼時,殺之傷天害理,有損陰德,罪過罪過云云,聽得一旁云仲云霧繚亂,連打量二師兄的眼色,都有些怪異。
“師兄啊,這挑魚的法子,還有何講究不成”納悶多時,云仲還是耐不住性子,張口問詢。
錢寅瞧著好笑,放下釣桿蹭蹭兩手,故作高深開口:“這學問可就大了,師兄我掐指一算,真要是同你說個明白,牽扯因果甚巨,恐怕要傷損你日后氣運;不過若要破除因果,說來也不難,三條烤魚,便可除盡因果。”
“原來如此,”云仲將這四字拖得奇長,促狹笑道,“既然如此麻煩,那師弟就不聽了,待到日后羽翼漸足,再自行一探究竟便是,就不勞煩師兄了。”
云仲上山過后,修行勤懇,除卻嘴皮嘚瑟,有些欠收拾的意味,但瞧著總是有老成持重的模樣,更是從未背離過三位師兄的意思,如今突兀發難,登時叫錢寅面皮一陣抽動,哭笑不得道,“別介別介,師兄說實話,確實是有些嘴饞,還得請師弟多費費心,整上兩條烤魚解解饞蟲。”
“那不就得了,”少年咧嘴,“同師弟客氣個甚,盡管吩咐就是。”
吃了一癟的錢寅搖搖頭,瞧著少年拍拍屁股,從河岸站起身來,輕輕快快前去拾柴,似乎并不覺得羞惱。
遠眺之際,卻見江上緩步行來一人,未曾御劍,更未曾撐舟,只以雙足踏水,步步而前,青袍翻飛。
柳傾終于松開四指,面色一陣蒼白。
一指一陣,兩手四指,共起八陣,若是想維持整整一時辰,所耗費的內氣之多,豈在少數,故而撤去八座大陣的時節,書生終是抵不住這浩繁如淵的消耗,險些穩不住身形。
青袍男子分明相隔十余丈,然一步踏出,便已至柳傾背后,輕輕托住書生身形,緩緩道,“魚釣得夠數了,咱們回山。”
“此番回山過后,為師要閉上一回長關。”,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