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時節,頤章大都地界已入春時,無論是正值妙齡的女子,還是初到豆蔻年華,才生出些許愛美之心的姑娘,但凡是家中還算寬裕,皆是將周身臃腫棉衣褪去,換上極顯腰肢的羅襦種種,踢踢踏踏走上街去,如踏春風,當真是鶯鶯燕燕,翠衣紅袖,比春日紅花綠柳還要明艷幾分。
茶棠郡更是如此,茶棠茶棠,尤以盛產上好青茶聞名,可棠字卻非是海棠,而是指茶棠郡女子羅裙粉顏,交相輝映,像極了枝頭媚態橫生的春海棠。
頤章境內,雖多繁花亂眼,然唯墜茶棠女子眉眼耳鬢,最是斷魂。
此話出自一位前朝文士之口,起初被指風流成性,大不端莊,可待到文人陸續聞名邁入茶棠郡,才發覺這位詩文尤以雄渾慷慨的文人,并未夸口。
繞是寒鐵杵,經這陣香風吹拂,亦可琢磨成繡花針。再木訥孤直的漢子,踏到茶棠郡里頭,脊梁骨怕是都要酥軟上兩分,不說醉倒在萬花叢中,起碼也要腳下虛浮。
就連高門大戶家中迎妾或是聘丫鬟侍女,都要數茶棠郡為先,萬一若是閑談之際,說自家剛收了一房茶棠郡的小妾,面上都是相當有光。
今兒個驚蟄,茶棠郡不少女子也是難得踏出門去,撇開書畫織繡,外出踏青游園,故而茶棠郡上下,端的是香風浮動,處處鶯鶯燕燕,嬌聲細語,更是引得不少漢子恨不得一雙眼系在女子裙擺上頭,瞅瞅玉足瞧瞧粉面,巴適得緊。
“敢問這位姑娘,此地距南公山還有多少路程”街面之上,有位剛進城不久的老漢,輕輕拽住一位裊娜姑娘的袖口,憨厚笑道。
那女子雖說性子溫和,可也有些嫌棄那滿臉溝壑橫陳的老漢,不著痕跡扯回衣袖道,“南公山是何地界,我也不知,頤章頗大,這南公山的名頭卻是聞所未聞,不如老丈您去別處問問,興許能打探出個究竟。”
說罷便是轉身就走,片刻不欲停留。
老漢摸摸鼻子,嘆氣道,“現在的小女子怎么都只曉得看皮囊,倒退個十年,老漢我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俊俏少年,如今卻叫人避之不及,可嘆可嘆。”
“世態炎涼啊。”
說罷,老漢搖搖頭,可一雙賊眼,又朝那姑娘后身看去。
天上蟠桃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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