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老人面色鐵青,可身形依舊穩當,側頭反問,“大皇子雖說心思縝密城府深重,可手段太過于很辣,這等性情,怎能為我頤章之主。老二本性溫良,即便上位難以拓土開疆,亦能守住如今的頤章基業,故而,這立儲一事,倒不如變一變。”
朝榮安點頭,繼續攙扶著老人,踱步于皇宮道上。
御園當中,宮墻雪白,有翠鳥踏枝,銜下枚初開桃花,懵懂看向皇宮道上緩緩而行的兩人,卻是不躲不不避,叼住桃花,梳梳翎羽,舒坦到肚皮兒都翻了起來,自在非常。
老人瞥見春色過墻一角,似乎也是心中寬慰許多,長長吐出口濁氣,溫言問詢:“榮安啊,最近有無猙使暗報,或是宗門來信”
“回圣人,猙使近來已將文書上頭批紅之人,皆盡掃清,只余幾人,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置,屬下盤查一番,處置過幾人后,依舊有兩位重臣,不知應當如何處置。”朝榮安輕聲答道,生怕驚擾了那只令陛下心神寬慰的翠鳥。
“說來聽聽。”
“一位乃是前陣子請貶兩級的林陂岫,一位乃是朝中素有賢名的章之襄。”
老人想了想,便笑道,“若是未曾記錯,這林陂岫一向手頭不干凈,修橋開山,鋪路砌墻都恨不得多撈些,即便是干巴草垛,也想擠出兩斤油來,這么多年養出一身肥膘,上朝都是氣喘不已。他啊,做樣子罰些錢財便是,無需行滅絕之事。”
“不過至于那章之襄,時常憑手段壓制太臨當中的泊魚幫,雖說未曾查明是否與皇宮中人有染,但的確是不為朕所喜,不如貶去西邊做官,眼不見心不煩就是。”
“一者雖說貪財,卻能辦實事,二者不過是個嘴上筆下厲害的臭文人,孰輕孰重,其實一眼便能看出,如今看來,榮安還是修行不夠。”
三言兩語,有用無用,孰輕孰重,便被這位老人點個清楚。
“陛下,還有一事,前陣子南公山那位,以青鳥送來一封密函,擱在屬下手上,不如待到陛下回宮歇息片刻后,再瞧不遲。”朝榮安又記起一事,本想著待老人休息片刻,再奉上觀瞧,卻被老人瞪了一眼,當即便垂下頭去,抱拳請罪。
“南公山吳霜,已有多年不來信件,好容易來封密函,卻險些被你這小子耽擱了,你啊你,快將密函拿來就是。”老人氣得胡須一抖,對準朝榮安后腦就是一巴掌,不由分說便搶過那封密函,走馬觀花瞧了一通。
隨后面色由青轉紅,竟然是大笑不已。
“既然是我頤章之中的仙家欲要踏極,朕理應幫幫場面,在頤章境內,叫人打上山門,這臉已然丟過一回,此番卻是能找補回不少。”
老人收起密函,快步沖寢宮而去,壓根不用朝榮安攙扶,反而掉頭對后者道,“王府那邊的宵小,你去收拾,快去快回便是。”
年輕人看著老人輕快腿腳,再瞧瞧天上還未墜向西山的日頭,咧嘴一笑。
難得張狂。
是日,宮中活泛之人皆知,西政王府上下檐階,連同府后數百余軍甲,均被位年輕人一掌砸了個粉碎。
兇威赫赫,徒剩亂紅碎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