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于房中閑逛一周,把玩起兩枚玉石,隨意開口道,“至于皇宮內院當中,現今的確有高手,可鼻子未必能如此靈光,真以為太明學館是什么朝廷重地興許過個一二十年,圣上便大手一揮,將此處改為私宅,也未可知。”
“既然并無加害在下的心思,前輩此番前來,有何指教”公子聞言,平靜對答。
“這陣子閑來無事,總想去勾欄飲酒,倒非是想聽什么小曲,見什么色冠京城,只是不曉得多少年沒曾去過,心頭略微有些意向,故友紛紛離去,實在找尋不到一并出游之人,”那人擺弄著手頭把件,意興闌珊,略微失神,“除此之外,也讓你小子琢磨一番昨夜睡夢中的言語,究竟應當如何辯駁。”
“小友意下如何”
“先生不允弟子飲酒,恐怕要令前輩掃興,”荀公子搖頭,無奈一笑,心頭更是老大不解,但并未有丁點屈從的意思,直言不諱。
“你小子哪都不賴,也算對我脾氣秉性,可惜就是話過多了些,好容易一路辛苦,尋到娘親所在的皇城之中,那些個禮儀矜持,便無需再端著,隨爺一并出外瞧瞧大好皇城,不也是極好”
瞧見公子仍是平淡如水的面色,來人撇嘴叫道,“瞧瞧,這一宅當中一人獨處,倒是似與宅院相融,單單一個宅字,便可將你小子困于此地,日后如何還能將天下納入胸懷,且隨我來便是。”
荀元拓還要推辭,卻猛然發覺,太明學館驟然倒轉:屋中擺設,調轉開來,足踏長天,頭頂黃土,唯獨能見天陽懸于足下。
天地不倒轉,何來天地安,人難高過悠遠長天,而以頭觸地黃土硬,金烏方才腳下托。
四海皆高遠,何以凌太虛,暮色鐘聲盡,半點不由人,八千里青霜映月,兩萬日書卷隨風,但使安天下,朝堂圣君皆可拋。
荀元拓只覺腹中翻滾扭轉,再抬眼時,已是立身于長街當中,唯有行人匆匆,早日高懸,周遭如鯽魚過江似的人潮從兩旁紛紛而過,雖仍是天方破曉,但已是立身萬千人中。
“逆千萬人,立風口浪尖,大江潮頭,也斷然不可辜負前人之愿,這才可堪堪稱之謂入圣頭一步。”
那人滿臉笑意,可眉目卻是猙獰如鬼。
“如今是你先生,憑自身還未燃盡燭火,裹攜著你荀元拓往前走,既抵皇城,日后便是你挑著師父夙愿與天下黎民,一步一蹣跚,一山一阻隔,除卻同僚大員,興許世家圣上,都要立身于頭前阻攔。”
“就憑你這本心不定的模樣,形銷骨立,落得孤家寡人,也未可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