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便是得觸劍鞘清冷。
唯有此時常憶劍客二字。
劉郎中時常坑拐,但此番卻不曾說差,這餐飯食雖簡,可的確是過后奇好,云仲自問,這米粥比起十萬山中葉老伯所煮,除卻差幾枚枸杞,已然是不相上下,小菜更是入滾水即出,干凈利落,鮮活氣極足,酣暢淋漓。
“我嘗觀少俠脈象,雖是猛毒未化去,脈象微弱得緊,但左關肝膽大脈,挑突彈手得很,再加之少年體魄,雖說堅韌,卻不似練過內家拳,難不成是少時有何舊疾,致使肝陽極亢”劉郎中并未食過幾口清粥,便已是停箸問道,三句不離本行,問起一旁仍舊飲粥不止的少年。
“八成是因行功時出了差錯,故而致使經絡當中燥火不息,倒是與少時無干,時至今日,已有數月火氣難消。”清粥入腹,云仲亦覺通體虛浮再減一分,言語之間,底氣更足些,于是苦笑道,“這肝火來勢無定,且時常引得憂怖躁怒,練劍時有覺,便令劍勢不定,對敵時發作,更是使得原本章法路數有缺,難消難止,已是有良久功夫不曾褪去。”
那日虛丹成時,燈火入爐,丹身通體火紋一閃而逝,云仲原以為不曾有變,但近幾月之間時常躁怒難消,卻是已然想通了些緣由,只是這番話,的確無法如實道來。
“明日我與少俠開個方子,雖身在江湖,湯藥不能時時飲之,但三兩日之間飲上一碗湯藥,亦可略微排解些肝火,老朽這醫館所接病患當中,極多肝火旺盛者,但從來無一人脈象如少俠這般,靜時丁點不曾作祟,而一旦暴起,彈崩捏脈兩指,的確是稀罕,如不早除,只怕日后定為其所困。”劉郎中亦是曉得習武之人的忌諱,不可事事盡言,便緩聲笑道,“想來少俠于門中輩分極高,有如此一位后輩多加照拂,何來的躁郁。”
“這十幾日之間,那女俠歇息向來便趴到床榻邊沿,單手握刀,但凡有風吹草動,繞是分明無知無覺,亦要先行出刀,免得外人趁機偷襲,尤其是外頭風聲最緊的時節,更是少有歇息的時節,以手撐腦,咬唇滲血使得神智清明。老朽也曾勸過,說若是有人上門,愿為之周旋一二,起碼能先行喚醒,再出手不遲,可始終是置若罔聞通宵達旦,”郎中嘆息,憂慮得緊,“本為女子,身子骨便難比男子那般,寧可兩月食糠,不愿三日睜目,便是這個理,少俠如今內毒盡初,調養幾日補足底氣便可,但那女俠通體上下損傷,可說是不比少俠輕過丁點,難說究竟能否落下病根來。”
“有女子且如此,少俠又何來憂怖煩悶”,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