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猙衣使,隱去面皮姓名,皆是那位穩坐頤章群臣之首的頤章相授意,全然不由己,可那位權傾朝野的頤章相,卻從來不曾開口要替杜如卉補上那幅畫,直到娘親病故,就葬在那條小巷外頭荒山野嶺當中。
“大抵是上蒼可憐塵世人,才命你畫出這幅奇好的圖畫來,”女子輕聲開口,手撫圖卷,掠過畫中人嘴角,自嘲笑笑,“但終究知人知面,已是許多年不曾這般笑過,此畫卻是替我了卻一樁心愿,甚好。”
龐清風不解,當即有些左右為難,不過猶豫片刻,還是湊近一步開口,“在下覺得,姑娘還是笑起來最是好看,原本覺得是上蒼借人之手,硬是憑稀松畫工,畫出如此一幅好畫,但姑娘剛才笑起,在下卻覺得這畫還未曾畫出姑娘十之一二的神采,此畫不賣,明日在下再替姑娘畫上一幅,想來更是能捉摸到些許神意。”
女子又是一愣。
一旁的年輕人倒仿佛是將心頭種種怯懦拋去,依然絮絮叨叨道,“姑娘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前幾年我在酒館外頭瞧見一朵野花,好看得緊,周遭花開,唯獨這花遲遲不肯綻開花來,足足趴到地上等候了近乎一整天,掌柜的咬牙切齒罰光了月錢,可待到那花開時,當真覺得是值當得很,在下從來不曾看過那般光景,想想姑娘容貌也已是世間無雙,倘若笑起,神仙想必也要垂青些,以后不妨多笑笑,那才是最好的一樁事。”
龐清風再抬頭時,卻發現那原本坐在桌案前頭的紅衣女子,已是無蹤無影,只覺得狐疑,再端詳端詳那幅桌岸上頭的畫,依舊擺到原處,許久也不曾回過神來。
村落近處坡道之上,紅衣緩緩起身,擰緊眉頭,打量四下卻是無人,那幾位漢子仍舊松松軟軟躺到一處。
女子從來也不曾離開山坡,可方才分明是瞧見了那幅畫,見到了那位年輕人,想過了許久都不敢再想的年少事,說了想要說的幾句話。
杜如卉握緊腰間刀柄,眺望那座茅廬,和外出四下找尋女子蹤跡的龐清風,扭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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