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好容易將酥咽將下去,可眉頭皺得竟越發明顯,險些簇擁出兩枚繩結,神情凝重,而后連忙取來壇酒水,略微灌將下兩口,咂咂嘴又是捏起一塊,使左掌托碎屑,三兩口便塞到口中,許久才咽將下去,咧嘴一笑。
“方才沒嘗出滋味,如今才覺得,的確是好吃得很。”
云仲驟然泄氣,將按到腰間的劍柄松開,直直翻起眼來,也是上前捏過一枚桃花酥,擱到口中。
紅豆為餡,并不曾綴以過多修飾,勝在煮罷紅豆磨得細軟,略微摻以蜜水,破開鮮靈桃花瓣打將成酥皮,便得見陳年紅豆內陷,滋味如是柳暗花明,豁然開朗,鮮香醉人,化而不膩。
難怪顏賈清寧可裝腔作勢,也得舍棄一張面皮先行搶奪上兩枚桃花酥,滋味的確是奇好,連云仲身在京城許久,去到過幾處城中稱最的酒樓,也未曾嘗過如此滋味的點心,當即亦是細品過后,眉頭都順帶挑將起來。
清風下酒,酒水就酥。
其實到底對于好飲之人而言,甭管是世間萬萬物件,還是世間種種奇景,或悲或喜或哀或樂,皆可拿來下酒,又何況是從未嘗過的滋味,最是適宜下酒,僅是三四枚桃花酥,顏賈清便是飲酒兩三壇,心滿意足和衣睡去,此番卻是將黃繩摘下,放到胸前,不一會便是鼾聲大作,吵得那頭雜毛夯貨險些是怒不可遏,沖上前來踩上幾蹄。
不過望見文人胸前黃繩,終歸是有些忌憚,只得自行找尋處僻靜地,垂首睡去。
篝火側畔,僅剩少年與寧泉安二人,后者撥弄炭火,見少年依舊未曾睡去,依舊是盤膝穩坐,似是正行氣通往周身百竅,也只得暗嘆兩聲,不再言語。
“還是那時候好些,起碼猜疑算計,人往往不愿用到苦命人身上,可萬一這人走出渾噩,猜疑算計,瞬息便至。”
少年不曾行氣,而是緩緩睜開兩眼,望向篝火。,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