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腰背略駝,可腿腳卻是相當利落,由皇城邊到此地,不過耗費多半時辰,大抵便是出于平日里時常在京城當中閑逛遛彎,分明已是年歲奇大,腿腳卻丁點舊疾也無,神情漠然,徑直走入寺院之中,立身草廬之外,淡然看向草廬當中飲茶的老人。
可還不等后者要起身行禮報喜,那老人便是上前幾步,一掌抽到后者面皮上頭,險些抽得個趔趄,一時間不曾站穩,坐回椅上,而后又是挨過狠狠一掌,滿臉驚詫。
“老夫都不敢觸的逆鱗,你一個二品官卻是膽魄不小,明知那荀元拓乃是圣上眼中腹有百斗才氣的俊秀,只怕此番赴京過后便要平步青云,老夫都未必敢輕易招惹,你卻膽敢半路設伏”
又是一掌,抽散老者發髻,“從兩鬢烏黑的時節就隨我學做官場事,無論是為人格局還是進退之能,早就已是教與你,圣上無論從何處瞧都是位有道圣君,可唯獨脾性認死理,眼下就是認這荀元拓為忘年至交,又豈能如此唐突行事”
后進門這位老者姓荀,常在京城當中閑逛。
無論是外來商賈行人,還是身在京城住過許久的百姓,都是時常能瞧見這位腿腳利落的荀相,不乘華轎不駕車馬,悠哉游哉,穿過小半座京城。
荀文曲多年來脾氣都是極好,平日里就算朝堂當中文武不合,這位荀相也從來都是從中調解,從來不曾同人瞪過眼,更是未曾動起雷霆怒來,可偏偏是身在如此幽靜地界,荀文曲接連賞給眼前歲數已然不小的老者三掌,打得后者半邊面皮險些腫起,才堪堪散去火氣。
已然走到佛堂當中的小沙彌聽得清楚,咧咧嘴,又是想起自個兒闖禍時節,僧人打手板時的滋味,渾身抖了抖,反倒是有些寬心。
這般年紀尚逃不得挨打,自個兒這年歲,似乎多挨兩下,也是無關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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