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旁的,刑鄔峽素來是謹小慎微心思重的性情,興許是蘇臺縣彈丸之地,實在不好撲騰出甚浪花,因此沉寂多年,直到荀公子走馬上任過后,這位近乎憋屈半生的小主簿,才是漸漸將行事步步為營,大事小情皆有算計的強橫心力展露得淋漓盡致。憑荀元拓來看,那等在鄉野地一步步走到高處的能人終究是鳳毛麟角,可總有些人生來就是入局的命,只不過遲遲未能走到局中,經這么一場兜兜轉轉走動,終于是令刑鄔峽心弦繃斷,緩解其每逢做事必親力親為,謹小慎微的不足,反而是一樁好事。
“別吵,倆人加起來歲數都差不多過百歲,仍舊是做事開口不體面,真要長此以往,下回就不帶你二人外出,省得丟人現眼,你倆一人是前任京兆郡守,一人乃是我府上請來的頭號客卿,叫外人得知私下里乃是這德行,還不得說我這二品大員,用人無方?”
“二品大員,算哪根蔥?”崔順斜睨,冷哼兩聲,倒是臨陣變節,同刑鄔峽擠眉弄眼,“我崔順可是混皇城的主兒,見過的大員不比你吃過的鹽粒還多,區區一個終日在軍中,連官袍都混不上的二品大員,此番回納安,還是先操心領一身官袍,憑甚朝我倆指指點點?”
“話糙理不糙,依
我說也是,幾載來折騰出好大的聲勢,圣人跟前的紅人,老魚湖飛花令摘魁,又是憑微末小職去往文曲公府內任職,折騰許久,才得來個二品官,瞅把你給得意的,是不是打算進京過后,預先找人訂一份一品大員的官袍,好顯擺顯擺自己在圣上眼前,究竟是何等的紅人。”
甚至連刑鄔峽都與崔順一般,挖苦起荀公子,后者并不覺得臉上掛不住,倒是哼哼兩聲抖了抖袍袖,氣定神閑。
“那是,未來日后上齊天下州郡百城,那可都是扛在我肩上,倘如現如今不曾展露些威風,日后替諸位遮風擋雨,討得圣駕歡心,總也覺得心頭沒底。”
崔順倒是一臉戲謔,等候荀元拓馬匹上前,才是騰出一只手來,使勁捏捏這公子的肩膀臂彎,隨后同刑鄔峽相視一笑,倆人分明年紀不淺,本應當是故作端莊的歲數,可惜如今同荀元拓相熟,一時丁點敬畏都無,不懷好意開口,“原來是位咱上齊舉重的魁首,怪不得口氣這般大,不過在下是有一事不明,所以妄議二三,這等細腿腳單薄肩頭應當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磕著就傷碰著就死,難不成是靠一張嘴吹氣,生生把上齊江山吹上天去?”
肩頭之寬遠勝常人,結實筋肉將衣衫撐得鼓鼓囊囊的王甫柝勒馬回頭,見三人嬉笑怒罵,上齊納安城外冰雪初融,而小橋之下流水重新流淌,舊冰盡去,有春
來意味,或許今日風和暢,不知怎的就挑動這位木訥漢子的嘴角。
起碼有這位荀公子在,上齊凋敝武夫,又能凄慘到哪去?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