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位年輕近侍眼中,王尋尺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千數兵馬奔襲神門嶺,的確戰果不淺,可要憑這一千騎看死胥孟府往后的援軍輜重,如何都是說笑了,真正的殺招,是等候兩萬援軍齊至,才好依靠其扼守住神門嶺一線,我倒是有心退去,奈何溫帥給咱這些位弟兄袍澤,下得乃是死命,牢牢牽制住胥孟府兵馬,守至援軍到來。”
“帶酒了?”
王尋尺回頭,卻見近侍搖頭,不過卻將水囊遞上前來,王尋尺自嘲一笑,捧起水囊仰頭吞下半囊水,抹抹嘴角,翻身走下舟船。
身后是一條火紅蒼水,身前是從四面奔涌而來的胥孟府兵馬,王尋尺未曾上馬,而是輕輕吐氣,幾枚飛刀環繞流轉,驟然升空。
山谷其中,燕祁曄對上五座大陣,僅是憑山君虛影,連番破陣有三。
并不是刻意留心辨認出陣眼,從而由內而外瓦解大陣,而是走得更為蠻橫的路數,這團勾勒出猛虎山君虛影的內氣綿綿無決,借用這道內氣,分明是垂暮之年的燕祁曄,身形如電逐光,穿梭陣中,將陣法其中千變萬化神通逐一接下,拳腳并用,竟當真似猛虎附身,探拳時節虎掌當先,生借強橫無匹力道,一連撞碎兩座大陣,而第三座大陣,竟是被燕祁曄張口吞去半座,山君虛影啃食去剩余半座。
借先前燕祁曄出言,與始終不愿令自身神通露相,溫瑜心思電轉,倒是猛然察覺,早年間于紫鑾宮中,也曾聽聞過這等無疑是步入邪道的法門。大元尚處在蒙昧中的邊陲荒涼地極多,眾生信仰極多極雜,曾有五步一神,十步一妖這等戲謔說法,但香火卻向來不缺,古時有那等專司盜取香火,憑眾生愿力助己修行的術法本事,喚鎖妖拘仙,由一位大元不世所出的魔頭所創,然而或許是受天怒人怨,遭天下修行人聯手鎮殺,砸碎其一身道行,毀去其道場,方才得以將此脈斷絕。
而燕祁曄周身內氣外展,所成猛虎虛影,頭頂無王字,肋生小翅,分明便是大元以北,不少百姓日夜供奉的吊睛山君,供以血食香火,尤以銅頭鐵尾,力可拔山聞名。
而接連撞碎三座大陣,對于燕祁曄而言同樣算不得頂輕快的營生,溫瑜的二境,攀升奇快,早已是超脫于尋常二境,這五座極為扎實的大陣雖未曾顯露出什么兜底的神通,但仍是手段層出,于是一鼓作氣接連撞碎三座大陣過后,那頭吊睛山君虛影低吼兩聲,緩緩散去,瞧來已是難以為繼。
“小卒過河,挪步拱帥,旱蛇過江,可斗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