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蘇亞一邊讓邵怡進門,一邊對我說“你去換個衣服,我們去看看吧。”
我一邊從沙發上起來,一邊問邵怡,他的六師兄在哪里,怎么不來酒店這邊找我們。
邵怡臉色稍微變得有些哀傷,然后說了一句“我六師兄的身體不好。”
我疑惑道“醫家還有身體不好的”
邵怡沒說話。
我進屋換了衣服出來,蔣蘇亞和邵怡正在說什么,見我出來,邵怡就讓我們趕緊走,還說去的晚了,他師兄可能就要去帝都了。
出門的時候,是蔣蘇亞開車,我和邵怡坐在后排,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市郊一個偏院的小院。
路程有點遠,我就向邵怡詢問了一下她六師兄的情況。
邵怡這才跟我說,她的六師兄叫何常侍,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鬼醫。
聽到這個名號的時候,我不禁好奇多問了一句“怎么是鬼醫,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名號。”
邵怡笑道“我師兄從小身子就弱,師父收他的時候,聽說我六師兄就剩下一口氣了,半條命已經踏進了地府的大門,后來我師父硬生生將他從閻王殿給拽了回來,從此我師兄就有一種能力,那便是在不開法眼的情況,就能辨識所有鬼神。”
“我師父說,我六師兄那雙眼,是一雙鬼眼,六師兄出師之后,四處做游醫,他專挑一些疑難雜癥看,其中不乏涉及到一些中邪,癔癥之類的詭異癥狀,所以大家都覺得六師兄治病,其實就是和鬼神打交道,驅鬼安神,所以他漸漸便有了鬼醫的稱號。”
我問邵怡“你師兄被你師父醫治過后,身體不是好轉了嗎,你咋還說,你師兄的身體不行”
邵怡無奈道“我師兄是半條命進過閻羅殿的人,雖然強行被師父拽了回來,可身體的陰氣過旺,導致下肢連地,陰氣常埋,所以他的下肢肌肉一直在萎縮,還是不可逆轉的那種,現在我六師兄只能坐輪椅行走。”
聽到這里,我也是嘆了口氣說“可惜了。”
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鐘,我們才在東邊市郊一個紅磚小院里面見到了邵怡的這位六師兄。
在進院子之前,我就發現這里的布置一般。
門口的石獅子,腳下踩的不是球,而是兩個小鬼。
很少有人會在自己門口的石雕上搞出一個小鬼來,除非寺廟,道觀的門前。
大門也是木頭,門釘一共九九八十一個,落單的門釘在鎖子的正下方,被大門一分為二。
我看了幾眼也就明白了,何常侍命理陰盛,八十一是雙九的極陽之數,他的命理承受不住如此的陽數,便把最后的一陽一分為二。
而這極陽之數,又是必須的,因為他的體陰,所以需要陽數來補。
至于門口的石獅踏鬼,則是鎮邪用的,陰盛的人容易招惹臟東西,何常侍大概不想身邊常有贓物陪伴吧。
我們過來的時候,邵怡提前打了電話,所以大門是開著的,進了大門便是過道和影背,那影背上畫的不是風景畫,而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
只不過那黑白太極魚,真的有點像是魚。
繞過影背,院子的中央便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的兩邊放著很多的水缸,水缸里面養著已經枯黃的小蓮花,里面并沒有養魚。
在鵝卵石路的盡頭是一個三級的臺階,臺階上便是坐著輪椅在等我的何常侍。
何常侍臉色慘白,穿著很單薄的黑色太極服,身前放著一塊厚厚的毛毯。
也不知道他是冷,還是不冷,那毛毯只蓋住他的膝蓋,山半身還在外面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