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岳托只能處處小心,因為只要他露出一絲破綻,皇太極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置他了。
“沒了”皇太極淡淡道。
“蓋以為明勁敵者,我國也,抑則流寇也。正如秦失其鹿,楚、漢逐之。雖與明爭天下,實與劉澤流寇角也。”岳托頓了頓,道“奴才以為,明軍關內久未經戰事,那劉澤能縱橫往來,我八旗只要入關,也可橫行天下,去那大明京師轉轉。”
皇太極暗暗點了點頭,岳托的計策正合他的心意,不過之前寧錦之戰中他心里已經有些陰影,那依山而建的雄關堅城,即使僅有少量精銳駐防,恐怕也不是短時間能打下來的。
“那岳托貝勒認為我們該如何進攻呢”
岳托心知皇太極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只是一再逼著他說出這番話,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他的身上,最后再總結,以凸顯他的圣明,不過他身為兵部尚書,卻是不好推脫。
“回大汗,我軍應直撲山海關,寧錦僅派一偏師即可,能攻下則攻下,攻不下這讓其困守。”
皇太極皺眉道“若是山海關急切難以拿下,該如何是好”
岳托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道“情況不同,探子回報,山海關空虛,其內更有鄉紳可借助,我大軍長驅南下,攻其不備必然可一鼓而下。”
皇太極低著頭想了想,看了一眼代善,雖然代善是他權利的最大威脅,但是軍事上的大事還是繞不過他的。
“大貝勒,岳托貝勒的提議,伱有沒有意見”
代善微微欠身,道“大汗英明,乾綱獨斷,自是不在話下。我年紀大了,軍國大事上糊涂了,做不得數。”
皇太極心中冷笑,代善還是老狐貍,逼著他表明自己的想法,就是為了若說錯了,準備事后找他的事。而且岳托的話,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計劃來的,不用擔心出現什么紕漏。
“既然大貝勒沒有意見,那岳托貝勒,你就傳令準備吧,此次與往日不同,大軍過處有抗拒者必加誅戮,非此不屠人民,不焚廬舍,不掠財物,軍民秋毫無犯,由薊州、密云破邊墻而入。”
今年雖然才九月份,但遼東已經下霜了,氣候反常的很,盛京旁五十里屯堡的街道上,正黃旗的達爾哈穿著一件寬大的皮衣,雙手藏在袖子里,頭上戴著一頂狗皮帽子,走了一段路,用袖子蹭了蹭帽子,又走了幾步,踩在滿霜的土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跟在他后面的是圖爾格,一個同樣裝束的中年人,手里拿著一根粗大的棍子,把他家里的兩個皮包骨頭的包衣奴才趕得團團轉,“快些走快些走”
包衣奴才肩膀上各扛著一個與其身材不對稱,大的出奇的麻布包裹,里面裝滿了口糧麥糠混合物。
雖然這大口袋比真正的糧食口袋輕了許多,不過這兩個包衣太瘦了,佝僂著腰,上半身都快貼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