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著膀子,右手揉著眼睛,左手提著唐三翻新后銀光锃亮的草叉,心急火燎地踹開房門。
“是誰?”
中氣十足的大吼,氣勢像極了他在村口和其他老漢下棋輸了賴賬的時候。
蒼天在上,他老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在斗羅大陸的普通人里都稱得上一句長壽種。
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喝兩口小酒好不容易才睡下,結果不知哪來的一聲巨響,把他從床上轟了下去。
如果發出聲音的人,還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高低要白草叉進去,紅草叉出來。
視線一掃,他很快就發現矗立在石碑前的黑影。
張大爺瞇起眼睛,問道:“喂,你是誰?”
問話的同時,一股疑惑縈繞在他的心頭。
每天都能看見的東西,人們往往會對其存在本身習以為常。可一旦習以為常的東西突然消失,人們也很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張大爺就是如此,每天在村口從早坐到晚的他總覺得少了點應該存在的東西,但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到底少了什么。
泰隆當然不會回答,站在原地靜靜等待。氣氛漸漸詭異了起來,張大爺也不敢輕舉妄動。
沒過多久,其他回過神來的圣魂村村民,也由近到遠陸續趕到了村口。
住在離村口最遠的屠夫牛大爺因為今天找好友喝酒,順勢住在好友家,所以很快站到張大爺身邊。
他很少到村口,其他人產生的疑惑對他不起作用。定睛一看,牛大爺第一時間就發現本應該豎著塊石碑的地方空空如也。
“咦?咱們村的石碑呢?”
被他這么一提,其他人也注意到石碑消失不見。
“對啊,石碑哪去了?”
“喂,你是誰?”
見到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泰隆低頭嗤嗤一笑。
“來得好,來得好啊。你們這幫連魂師都不是的普通人,來得真的正是時候。”
“省得我一個一個去找你們。”
云層飄過,月光再度灑落大地。站在柔和的月光當中,泰隆慢慢抬起頭,向圣魂村村民展示自己讓小兒不敢夜啼的容顏。
本應該是栗紅色的短發變成血跡干涸般的暗紅色寸頭,面部扭曲而殘破,臉頰兩側的皮膚如同被野獸撕扯過一般,新舊傷痕交織在一起,構建出一幅血肉模糊的畫卷。
每一次呼吸,似乎只是為了證明他還活著。雙眼已然失去往日的神采和驕傲,留下來繼續支配身軀的,是永不停歇的仇恨之火。
扯了扯嘴角,本想露出殘酷的笑容。卻因為肌肉位置的變化導致臉上的傷痕也跟著扭曲成一團,爆發出難以忍受的痛楚。
“嗚~”
痛苦使得他心中對古游的仇恨之火愈加高漲。他發誓,等徹底摧毀圣魂村,下一個目標是諾丁城初級魂師學院和諾丁城武魂殿。
一個是古游就讀的初級魂師學院,另一個則是在諾丁城時最常去的地方。膽敢摧毀力之一族的狂妄之徒,也該體會一下他現在的心情。
“要恨,就恨你們是圣魂村人吧。”
留下這句話,泰隆雙臂高舉,大吼道:“嗜血猿魔,附體!”
強壯的身軀再度膨脹,手臂下垂超過膝蓋,裸露的皮膚變成巖石般的暗灰色,一看就比大力猩猩硬得多。
除此之外,屬于大力猩猩的深褐色絨毛也變成了昏暗的紅褐色。紫紅色的微光在皮膚上流轉,兩黃兩紫四枚魂環,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可怕壓迫感。
“四個魂環,魂、魂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