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千仞雪在佘龍和刺血的陪伴下,穿越戈龍精心布置的封鎖線,低調出現鐵龍軍團的營地。
營地十分安靜,遠處偶爾傳來守夜士兵補覺的打鼾聲。本應留在營地炊事兵、醫療兵等后勤兵種全都看不見人影,似乎已經和普通士兵混編成小隊,正在外面辛苦的巡邏。
人海戰術,一種對于封號斗羅而言毫無意義的戰術。
不過,多個人等于多一雙眼睛。倘若假想敵并非封號斗羅,簡單直接的人數優勢,最起碼能堅持到戈龍、或者天斗城里的其他強者趕到。
“嘖嘖嘖。”
佘龍摸了摸下巴,小聲對刺血說:“不愧是雪夜最信任的元帥,這排兵布陣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
“廢話。”
刺血不客氣道:“別看雪夜被少主玩弄于股掌之間,你就覺得他是天斗帝國難得一見的廢物皇帝。戴森和他兒子戴高樂可都是野心勃勃的雄主,要是沒點手段,哪怕有我們在暗中幫襯,天斗早就被那對父子給玩亡國了。”
“有道理。”
佘龍無可反駁。
戴森,是已故的前任星羅皇帝,現任皇帝戴高樂的父親,戴維斯、戴沐白兩兄弟的爺爺。
同時也是和昊天宗達成合作、命令唐月華潛伏在天斗城的野心家。
好吧,“野心家”的形容稍有偏頗。大概“武斗派”三個字,才是更合適形容戴森的詞語。
只不過,自從建立起星羅帝國,戴家貌似就沒出過幾個非武斗派的皇帝。
或許,在尚武成風的星羅人看來,唯有重武輕文的皇帝,才是能號令他們的好皇帝。
在拷打.審問『喪錘』的過程中,得知他的名字叫唐桂,來自昊天宗,且武魂是純正的昊天錘后。月關和鬼魅,這對唐昊錘下的難兄難弟,展現出前所未有、令人詫異的主觀能動性。
僅花費半個小時,一灘全身粉碎性骨折的爛泥,躺在地上顫顫巍巍地吐出自己所知的一切情報。
比如,藍霸學院里失蹤的柳二龍的結局,以及同樣失蹤的玉小剛的去向。
又比如,月軒里如貴婦般雍容的唐月華的真實身份,以及她隱姓埋名出現在天斗城的原因。
再比如,武魂殿和昊天宗兩大頂尖勢力,老一輩結下的友誼,是如何在他的操作下演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恨。
仔細想想,果然還是“野心家”更加合適。
話題一轉,佘龍好奇的問道:“話說回來,唐月華最近怎么樣?還待在那個小房間里死活不愿意出來?”
“.”
刺血默不作聲,悄悄瞥一眼走在前面的少主。
似乎沒有察覺身后的對話,千仞雪沒有回頭,不緊不慢地朝著遠處印有天鵝紋樣的軍帳前進。
不會愚蠢到去賭少主聽沒聽見,沒有表態本身正是最大的表態。
“你是白癡嗎?”刺血咬牙切齒:“佘龍,收起你多余的憐憫之心,唐月華可是昊天宗弟子、是唐昊的妹妹啊!”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回過神來的佘龍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刺血。
被最信任的助手背叛的唐月華固然可憐,但失去父親的千仞雪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
即便站在雪清河的立場,唐月華作為星羅帝國派來的間諜,完全可以隨便找借口拉出去砍頭。
現在她被軟禁在月軒,已經是千仞雪大發慈悲,外加看在唐三的面子上從輕發落的結果。
佘龍驚魂未定,刺血想換搭檔。而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頂著雪清河的臉,千仞雪正低垂著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憤怒?冷漠?哀傷?